第6章 千面狱

1：克隆工厂·千面苏醒

地下千米的环形工厂浸在幽蓝色冷光中，六千个圆柱形培养舱如蜂巢般密集排列。舱内淡金色营养液里漂浮着不同年龄的“沈清欢”：五岁女童的腹部缝着电子胎盘、十八岁少女的太阳穴插满神经导管、五十岁老妪的皮肤布满翡翠鳞片。中央控制台的巨型屏幕跳动着血红色倒计时——“记忆覆盖率98.7%”，数字阴影投在舱群表面，像无数挣扎的鬼影。

通风管道滴落的黏液在合金地面汇聚，形成与沈清欢胎记相同的月牙形水洼，散发腐肉与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空气过滤系统每隔三十秒喷出淡绿色气体，接触到培养舱玻璃时析出黑色结晶，显微镜下可见结晶内部嵌着“0704”的纳米刻痕。

沈清欢划破掌心，将血抹在控制台虹膜锁上。舱门开启的液压声如巨兽喘息，最近的克隆体猛然睁眼，瞳孔是林若雪移植眼的复刻版：“母亲说，失败的实验品要回收。”她的指尖弹出骨刀，刀锋划过沈清欢颈侧旧疤，伤口渗出的血珠飘浮在空中，形成微型DNA链。

克隆体顾霆深从暗处走出，枪口抵住沈清欢的太阳穴：“你的记忆芯片该升级了。”他扯开衣领，心口的受精卵纹身变成实时胎动监测图，与沈清欢腹中胎儿的心跳声同频共振。克隆体突然抽搐，机械手指插入自己眼眶，挖出嵌着翡翠碎片的义眼：“父亲在看着你！”

2：数据中枢·记忆坟场

数据中枢的穹顶布满脑突触状电缆，每根末梢连接着人脑切片。切片被封装在透明立方体中，编号与克隆工厂的培养舱一一对应。全息投影在虚空中交织出沈清欢的人生片段：五岁镜屋里的哭喊、十八岁生日宴的蛋糕刀刺入心脏、监狱流产夜的血泊……但所有画面里的“沈清欢”都长着SHQ-02的脸。

地面散落着断裂的神经导管，浸泡在脑脊液中的记忆芯片闪着诡谲绿光。中央操作台的显微镜显示，芯片表面刻着沈清欢婴儿时期的脚印，趾纹与翡翠戒指内侧的凹痕完全吻合。

沈清欢将电极插入后颈接口，记忆如洪水倒灌——

她看见SHQ-02抱着死婴跪在沈母面前：“为什么选她不选我？”沈母的翡翠匕首刺入少女眉心：“因为你太像人了。”现实中的克隆体顾霆深突然抽搐，撕开胸口的机械皮肤，露出跳动的人类心脏：“我不是机器……救我！”

全息画面突然扭曲，闪现1998年产房场景：沈母将刚取出的女婴放入培养舱，舱外标签写着“SHQ-00”。护士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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