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裹着后园莲池的荷香,悠悠飘进镇北王府的垂花门。葡萄架下的青石板被晒得发烫,蝉鸣一阵高过一阵,惊得廊下挂着的鹦鹉平平扑棱着翅膀直叫“热死啦热死啦”。苏桃盘腿坐在铺着软垫的廊下,靛青色麻布袋往腿间一放,袋口垂落的铜板串随着她晃腿的动作叮当作响,混着绿豆糕油纸的沙沙声,倒像是给这慵懒的午后谱了支即兴小曲。
她刚把一块冰镇绿豆糕塞进嘴,冰凉的甜意还没来得及化开,就见萧策抱着糖糕从月亮门转进来。小丫头穿着件水绿色爬爬服,衣襟上用金线绣着歪歪扭扭的小兔子,手里却攥着根油亮的孔雀毛,正瞄准父亲的耳朵眼儿使劲塞。
“王爷!你又给糖糕玩这么危险的东西!”苏桃嚯地站起来,麻布袋“咚”地砸在软垫上,铜板撒出几颗滚到青砖缝里。她几步冲过去,指着糖糕手里的羽毛直咋舌,“这玩意儿跟绣花针似的,戳到眼睛怎么办?上个月你还说要给她请太傅,眼睛戳瞎了怎么看账本?”
萧策挑眉,将糖糕往怀里颠了颠,月白色常服袖口被女儿拽得变了形。他低头看着女儿亮晶晶的黑眼睛,小姑娘正对着他的耳垂“咯咯”笑,口水顺着下巴滴在衣料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痕迹:“是她自己从屏风扇上拔的,手快得像只小猴子。”
“什么叫‘手快’?”苏桃叉着腰,麻布袋在腰间晃出个夸张的弧度,“你是亲爹,得长后眼!前儿个她抓你发冠上的东珠,差点吞下去;昨儿个拽太傅的胡子,人家回家照镜子哭了半宿——”
“她才多大,懂什么?”萧策无奈地打断她,指尖轻轻拂过糖糕肉乎乎的脸颊,“再说太傅的胡子本就该修剪了。”
“你就惯着吧!”苏桃凑过去想抢孔雀毛,手指刚碰到羽毛尖,糖糕就“哇”地瘪起嘴,小胖脸皱成包子。萧策眼疾手快地用帕子擦她眼角,语气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埋怨:“你看你,又把她弄哭了。”
“明明是你惯的!”苏桃哼了声,麻布袋里摸出个鎏金拨浪鼓,红绸流苏在糖糕眼前一晃,“糖糕乖,娘给你玩这个,比破羽毛好玩一百倍!”
糖糕泪眼汪汪地看了看拨浪鼓,又扭头看萧策,突然“噗”地对着苏桃吐了个泡泡,口水星子溅在她鼻尖上。
“嘿!你个小没良心的!”苏桃气笑了,用袖子擦脸,“枉我昨儿个半夜起来给你冲奶,感情喂了个白眼狼!”
萧策看着母女俩一个气鼓鼓、一个乐呵呵的模样,喉间忍不住溢出笑声。自从糖糕会爬会抓,王府的屏风、花瓶乃至他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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