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没有酒,只有一碗冷掉的、油水很足的肉汤和两个白面馒头。这是他手下按时送来的。
他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一个馒头,掰开,就着冷肉汤,大口吞咽起来。动作很快,却带着一种刻板的规律性,只是为了摄取能量。
吃完,他没有休息。起身走到墙角,抓起那副最重的石锁。冰冷的铸铁入手沉重。他深吸一口气,虬结的肌肉在棉袍下瞬间绷紧隆起,手臂上青筋如蚯蚓般贲张。沉重的石锁被他稳稳举起,一下,又一下。汗水很快从鬓角渗出,顺着他刚毅的侧脸滑下。每一次举起和落下,都伴随着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和肌肉纤维拉伸的轻微声响。
石锁的影子在油灯下晃动,映在墙上,像一头沉默搏斗的巨兽。
练完石锁,他又拿起桌上一把沉重的厚背柴刀。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简单、最直接的劈、砍、撩、刺!动作迅猛,带着撕裂空气的呜咽声。刀刃破空,每一次都倾注着全身的力量,仿佛要将面前无形的敌人彻底撕碎。汗水浸透了内衫,热气从他头顶蒸腾而起。
整整一个时辰。
当最后一刀劈空落下,历锋拄着刀,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砸出小小的湿痕。他走到桌边,拿起水瓢,舀起半瓢冰冷的井水,仰头灌了下去。冰水刺激着灼热的喉咙和胃袋,带来一阵战栗般的清醒。
他放下水瓢,走到床前。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本用油布小心翼翼包裹着的册子。油布解开,露出那本纸张泛黄发脆、边缘卷曲的《五毒残篇》。封面那暗红近黑的字迹,像干涸的血。
他盘腿坐在硬板床上,借着油灯昏黄的光,翻开了册子。手指抚过那些扭曲的经络图和标注着“脏腑尽腐”、“剧痛七日”、“死”的暗红叉叉。他的目光专注而冰冷,像是在研究一件即将用来雕刻自己的工具。
十年。
他踩着无数人的脊梁,从烂泥里爬到了黑虎帮的头目位置。有了一方地盘,有了手下,有了畏惧的目光,有了压榨来的酒肉女人。
但这不够。
疤脸拍在他肩膀上的力量,帮主偶尔投来的、带着绝对掌控意味的冰冷一瞥,都在提醒他一个冰冷的事实:没有真正的“力”,他永远只是黑虎帮这块烂肉里,一条强壮点的蛆虫。随时可能被更强壮的同类撕碎,或者被高高在上的帮主随手碾死。
这具十年如一日疯狂打熬、远超常人的健硕躯壳,这具能轻易举起沉重石锁、挥动厚背柴刀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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