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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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前迈出一步，混沌开始漂浮，晦暗之处仿佛在惊恐地避让他的脚步。于是混沌里像有了明亮，星芒汇聚在一起，映照他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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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情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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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前面等着他不再会是苦痛，而会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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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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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如流水，凡世中千百年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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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安闲恬和，虽偶有兵马，可终究会平息。凶年偶会到来，但在那之后便会是丰年。少有人再去究那古时异话，细察是何人分得天地，偶有人对此有兴致，却也只当其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在世人心里，神明虽未泯灭，却大多已是古旧之事。“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比起神佛，时人更信此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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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廿四，淮阴，一道委巷中。一位着直裾深衣的儒生模样的青年在陋庐中执帚，昨夜下了雪，像铺着满地白毯，天色濛濛的发青。柴扉上传来轻叩声，青年抬首望去，只听得有人在扉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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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扰了，射阳先生在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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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走过去，放下笤帚，开了柴扉，门外站着一个蓑笠少年，一身雪白道衣。青年愣了一愣，道：“舅公已故去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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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衣少年听了，似是有些茫然。青年打量着他，心里亦是一片迷茫。舅公耄耋而去，竟有交结这般年轻的小友么？还是说此人是个不为人知的庶子，来此地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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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装少年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揖礼道：“在下乃慕先生之才者，偶阅先生大作，恨不得焚之以饮膏蜜，而使肝肠改易。”他垂下头，目光里盈满伤悲，“只是在下久居别地，竟不知先生已然仙逝，实乃大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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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亦赶忙还礼，道：“小生乃吴公表外孙邱汝洪，得足下如此钦慕，舅公泉下有知，定会大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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