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久长旅途中，小泥巴忽忆起凡世里的往昔。光阴如流水，在他们的登天之途中仍在无情流逝，如今他去地愈来愈远，人间也不知过了几百年，他在离当初的无为观也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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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而难过极了，上了中天后，他明明有了仙躯，心却仍似纸糊一般脆，现今更是被泪水浸软了。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三人正行着路，他忽对文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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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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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坚说，“可我一点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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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坚的家是文府，那里魔窟似的，换成是小泥巴，他也一定不会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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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念无为观，因我怕我会忘记它。凡世已不再留有它的痕迹，我若是将其遗忘，它便是真的死了。”小泥巴说，求助似的望向文坚，“你说，待咱们能回乡之时，那儿会不会荆榛莽莽，荒凉得寻不着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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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观不会死，因为我会与你一同记着它。”文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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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霄上究竟会有甚么？登上去后，我真能教昔日亲朋起死回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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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满拏道，“那里会有我们欲求的一切，追求的一切。登上九霄，从来便是天上地下所有生灵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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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泥巴破涕为笑，抹着血污遍布的脸，“大人，你既未上过九重天，为何能说得这般信誓旦旦？这些话不过是传说，在上中天之前，我已不知听过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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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宁信其为真。”鸠满拏笑答，“我希望一切曾登天磴之人已得偿所愿，在重霄上享尽富贵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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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认真，不禁教小泥巴动容。小泥巴咬牙，将软弱再次抛却脑后，上前踏上一级石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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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日已在东方升起，光芒如锐利的刺，炽热地涌进四肢百骸。他们重新拄起木杖，向红日走去，犹如扑火的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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