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乳母软了下去,此时屋中只剩下一个人的影子。灯火烁烁,在墨沉沉的夜色里像一只眨动的、不安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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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泥巴猛地捂住了嘴,恐惧一刹间攫住了他的五脏六腑。他听见男人的声音,像是妖魔的低语。乳母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正往里吹着火的破炉膛。呜咽声如细丝,悄悄地断了。一条性命悄然消逝在这昏黯的夜里。不知多久,灯熄了,一切浸在墨似的黑暗中。小泥巴惊恐地呼吸着,直到冷汗浸透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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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文家欲拿他做文公子的冤死鬼,让文公子踩着他这颗踏脚石入昆仑玉虚宫,步入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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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能耽搁时辰了,他得逃。两种情绪像藤蔓一般纠葛而上,缠住心头。他的心一半盛着恐慌,一半盈满怨怼。怕的是自己一命呜呼,恨的是将自己困在这狭小院落、害自己与亲朋离散、如今又想图自己性命的文试灯和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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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摸黑回了倒座房中,下仆们皆已熟睡,鼾声像浅浅的海浪,此起彼伏。小泥巴拾了些粱糗,抱起裹着烛阴的布包,轻声道:“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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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烛阴睁开惺忪睡眼,它的皮略长出来了些,有些发皱地贴在体表,仿佛一只油豆腐卷。“走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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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海角。”小泥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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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抄着烛阴,负着布包,溜出倒座房。月牙尖尖的,似被天狗咬去了一大块。他像一个即将行上独木桥的人,忐忑不安。恍然间,他发觉自己走上了每一个离开文府的人曾走上的路。在这条路上,他仿佛望见了文宝珍和烛阴,他们也曾走过这条路,或是一去不归,或是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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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咚咚地跳,像是打着急促的鼓点。小泥巴责备自己,怎么在过去的四年里,自己像被拔了獠牙,磨了棱角,在这文府里蹉跎岁月?文府才不会是他的归宿,只是一个羊棚,外头逡巡着饿狼,伺机对他这头肥羊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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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去的地方是文宝珍曾告诉他的密道,跳进井里,沿井壁上的洞爬出去,便能逃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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