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文易情似是极为谙熟，满心敬爱。可这小子可曾想过，万一他崇敬的大师兄是个妖物，他心中又会生出甚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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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靴踏过茸茸碧苔，脚步声回荡在空廖山中。拨开带露的草叶，一间清寂院落倏然现于眼前。虬曲木根盘结成门楼，藤蔓细腻地勾勒出松鹤长春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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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阴背着易情穿过门洞，来到杉木槅子前，将他轻轻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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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槅扇，里头飘出清淡的龙仙草香。易情随着祝阴踏上被扫得一尘不染的竹木板，架橱里摆满粘着细木杆的卷轴，每一束上都似是写着文易情的名字，里面约莫是写满了关于他的异话、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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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书斋，架几隐在清寂的阴影里。墙上贴满了画绢，有些已然泛黄，却被抚得平整，无一丝褶皱，画的都是文易情明秀的眉目与笑靥。神龛里尽是他的涂金泥像，挨挨挤挤地摆着，模样各异，却憨态可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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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从直菱格里淌进来，微尘在空里如金鳞般烁烁发亮。易情心头如雷响震，被蛊惑了一般浑噩地踏上木廊。竹板在脚下吱扭儿叫唤，他仰首环顾，只觉昏眩，这屋中的一切都与他密切相关，入眼的尽是他的名姓、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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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阴在他背后负手而立，静默良久，过了许久方才开口：“师兄可知这是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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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知。”易情仍沉浸于惊愕之中，支吾着道。这书斋的主人看来甚而比他还要了解、深爱着自己，每一处布置都极为用心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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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祝某的书堂。”祝阴轻笑道，语调中满是怀恋，“祝某得上天坛山后，便搜罗了一切书着师兄事迹的卷册、图画，师兄既已上天廷，祝某便将这些物件留作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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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情张口结舌，“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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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首望着履尖，“我德薄才疏，并未立得甚么惊天功绩，这世上有能之辈甚众，何必将我立作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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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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