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莫斯科的冬季（3）

有粮食……” 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殿角那尊青铜鼎，鼎耳上的饕餮纹让他想起教堂壁画里的恶魔，“第一处藏在圣瓦西里大教堂的地下室。那些贵族逃跑时只顾着带金银，谁也没想起主教偷偷囤的粮草。”

朱由校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扬了扬。他看向吴彤，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许。吴彤立刻上前一步：“具体位置？有多少储量？”

“从教堂正门数第三个忏悔室，撬开地砖能看见石阶，” 阿尔塔蒙的声音越来越低，“具体储量不知…… 秋天时我亲眼看见，传教士们将一车车收获的粮食搬运到了那里，初步估计，至少有五百袋麦种，还有几十桶腌鱼。” 他突然扑通跪倒，两个孩子也跟着跪下，膝盖砸在金砖上发出闷响，“求陛下开恩，那些粮食…… 能不能分一半给城中的贫民窟的老弱？他们中好多人，连粥都没喝上。”

朱由校沉默片刻，目光越过三人，落在殿外飘飞的雪幕上。他想起昨日在城墙上看见的景象：一个冻僵的妇人怀里，婴儿的嘴还含着干瘪的乳头。“准了！” 他缓缓说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荡开回音，“吴彤，你即刻带五百禁卫随他们去取粮，另外传令粥棚，今夜加煮一锅鱼羹。”

阿尔塔蒙磕头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皇帝。龙袍上的金线在烛光下流淌，可那双眼睛里没有贵族常有的傲慢，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

“陛下，这个给您。” 十二岁的瓦西里，声音带着哭腔，“爷爷说，诚实的会有好报。”

朱由校接过这枚发芽的土豆，入手冰凉坚硬。他突然想起自己刚刚继位时在皇庄种过的地，那时徐光启和陈家父子进献的红薯也这样沉甸甸的。“吴彤。” 他将土豆揣进龙袍内侧，那里贴着心口的位置，“把这三个孩子带去偏殿，让御厨给他们炖锅肉汤。” 然后转向阿尔塔蒙，语气缓和了几分，“带路吧，阿尔塔蒙公爵。找到粮食，你的承诺，朕绝不食言。”

公爵！阿尔塔蒙站起身时，腿肚子还在打颤。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那是他父亲中年才从自家爷爷那里继承而来的。如今从大明皇帝口中吐出，也预示着，他阿尔塔蒙，将成为大明帝国的公爵。未来是可以和他父亲平起平坐的存在。

他回头看了眼两个孩子被内侍领走的方向，瓦西里正回头朝他挥手，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块酥糖。当他的破靴踏上大殿外的汉白玉台阶时，雪突然小了些，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里漏下来，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 那影子穿过朱红的宫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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