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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冢出口的狭长裂隙,如同大地一道丑陋的伤疤,残留的魔气虽已稀薄如烟,却依旧带着令人作呕的阴冷与血腥,丝丝缕缕地缠绕在破碎的岩壁和倒伏的枯木上,顽强地抗拒着外界光明的渗入。三人踏出裂隙的瞬间,午后略显刺眼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将剑冢内压抑的死亡阴影短暂驱散,却也在他们身上投下长长的、沉重的影子。
秦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久违的光明让他有种恍若隔世之感。身后,是埋葬了无数剑修残骸、刚刚经历了魔劫血洗的死亡绝地;身前,是阳光普照、草木葱茏的青云山脉。一步之隔,生死两重。他背上那柄名为“天刑”的暗红古剑,粗糙冰凉的剑柄紧贴着脊骨,沉甸甸的分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背负着什么。阳光落在锈迹斑斑的剑身上,非但未能驱散其阴郁,反而映出一种更加深沉、仿佛凝固了万年血污的暗红光泽。他尝试着运转体内新生、精纯无比的本源剑气,试图与这凶剑沟通,却只感到一丝极其微弱、冰冷而古老的沉寂意志,如同蛰伏深渊的凶兽,在玉魄残留的温润力量压制下,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跟上。”陆明的声音沉稳依旧,听不出太多情绪起伏,只是那深青长老袍袖口边缘沾染的几点暗红血污,以及他略显苍白的侧脸,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激战的凶险与消耗。他一手虚托,一股柔和的青色灵力包裹着重伤的柳青璇,让她能勉强悬浮跟随,无需再耗费一丝力气。柳青璇脸色苍白如雪,冰蓝色的弟子服多处破损,被暗红的血渍和泥土污迹浸染,她紧抿着唇,清冷的眉宇间是强忍痛楚的倔强,偶尔因灵力托行带来的颠簸而微微蹙眉,却始终不发一言。她的目光落在前方秦云挺拔了许多、气息也截然不同的背影上,掠过他背上那柄沉寂的凶剑,眼底深处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三人的身影在崎岖的山道上投下沉默的剪影,只有脚步声、衣袂拂过草叶的沙沙声,以及柳青璇压抑的、细微的喘息在寂静的山林间回荡。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新与泥土的芬芳,这本该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此刻却夹杂着一缕缕挥之不去的、从剑冢裂隙中逸散出的淡淡魔气腥臭,如同跗骨之蛆,不断撩拨着紧绷的神经。
秦云走在陆明身后半步,心神却沉入体内。那被本源玉魄彻底涤荡、重塑后的经脉坚韧而宽阔,如同新开辟的河道,其中流淌的不再是驳杂的灵力,而是凝练如水银、带着先天锋锐属性的本源剑气。这剑气精纯、灵动,却又蕴含着一种无坚不摧的坚韧意志,随心念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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