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摇曳的长明烛。烛火昏黄,舔舐着檀木桌沿,在墙壁上投下巨大而摇晃的神像阴影。空气里弥漫着线香焚烧后特有的、带着灰烬余温的甜腻气息。
我盘腿坐在蒲团上,一块柔软的白棉布在她指间缓慢游走,细细擦拭着一柄沉甸甸的铜器。那是我的天蓬尺,尺身冰冷,棱角分明,在烛火下泛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内敛而沉重的幽光。尺面上刻满细密的符文,指尖划过那些凹凸的线条,能感受到一种沉寂的、却随时可能苏醒的威压。堂屋里静极了,只有烛芯偶尔发出极其微弱的“噼啪”爆裂声,以及棉布摩擦金属的沙沙轻响。
就在这寂静即将凝固的刹那,刺耳的铃声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猛地刺穿了宁静。声音来自供桌一角那只老旧的智能手机,屏幕骤然亮起,惨白的光映着神像低垂的眼睑。
屏幕上,三个字跳动着,带着不祥的急促:郑爽秋。
我擦拭天蓬尺的手瞬间顿住,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按下接听键,甚至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郑爽秋粗重得变了调的喘息,夹杂着山风刮过话筒的呜咽。
“任姐!出事了!长白山…鹰嘴崖这边,邪性得很!”郑爽秋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嘶哑,充满惊惧,“我…我今儿巡后山,撞见人了!五六个,鬼鬼祟祟,背着罗盘,不像正经玩意儿!有人…有人听见他们嘀咕…嘀咕说要‘断龙脉’!那地方,就在鹰嘴崖底下!”
“断龙脉”三个字,如同冰水兜头浇下。任珊握着天蓬尺的手骤然收紧,冰冷的铜器硌得掌心生疼。长白山龙脉,那是整个东北大地的灵气之根,是山川生灵的命脉所在!一旦被断,地气紊乱,山崩水竭,妖邪横行,祸乱四方绝非虚言!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任珊的眉心却反常地灼烫起来,像被无形的烙铁点了一下。这是仙师示警!情况远比郑爽秋描述的更紧急。
“爽秋!”我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听着,稳住!别靠近,更别惊动他们!藏好自己,我马上到!记住,千万别靠近!等我!”
电话挂断,那急促的忙音在死寂的堂屋里显得格外刺耳。我霍然起身,动作带起的风让烛火剧烈摇晃,墙上的神影也跟着疯狂扭动。我几步抢到供桌前,双手捧起那柄尚带余温的天蓬尺,对着供桌上那尊面目模糊却自有威严的神像,深深一躬到地。
“上方仙师在上,”我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弟子任珊,遇长白山龙脉危急,妖邪作祟。恳请仙师护佑,赐弟子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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