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音谷的晨雾浸着血锈味,陆昭然半透明的身躯倚在祭坛断柱上。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儿——那孩子吮着手指,额间雪髓草印记泛着冷光,瞳孔深处却流转着不属于婴孩的悲悯。谷底裂缝中渗出的黑雾正重新聚拢,初代恶念的嘶吼如钝刀刮骨,震得祭坛碎石簌簌滚落。
"陆大哥!"老吴攥着染血的铜锣奔来,身后跟着十几个持农具的村民,"西边岩壁...裂开了..."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拱起土丘。腐烂的狐尾破土而出,尾骨上串着三百枚灵歌碎片,每片都映出陆昭然轮回中的杀戮场景。婴儿忽然啼哭,声波如涟漪荡开,将最近的狐尾震成齑粉,飞溅的骨渣却在空中重组为初代灵歌之主的虚影。
"容器..."虚影的指尖凝出音律锁链,"该物归原主了。"
锁链穿透老吴的胸膛,鲜血尚未落地便被吸成干褐的血痂。村民们惊恐后退,锄头镰刀相撞的叮当声在赤声视界中化作凌乱的变宫音阶。陆昭然将婴儿塞给瘫坐的农妇,扯下颈间狼牙吊坠按入心口——禁术的余烬在血管中复燃,透明的躯体浮现出燃烧的星轨脉络。
药锄劈中锁链的刹那,焚音谷的地脉开始沸腾。
那些被镇压三百年的妖族骸骨破土而出,颌骨开合间涌出浑浊的音浪。陆昭然在骨雨中穿梭,每步都踏出燃烧的宫音符文,却再无法像从前那般掀起滔天音潮。他的右臂被锁链绞碎时,竟感觉不到疼痛,只看见星尘般的碎光从断口飘散——这具身体,终究到了极限。
婴儿突然发出清越的笑声。
农妇怀中的襁褓迸发翡翠光柱,额间印记脱离皮肉,化作旋转的天道音轮。初代虚影的锁链在光晕中消融,焚音谷的每一粒尘埃都开始共鸣。陆昭然残存的左手抓住最近的骨片,锋利的边缘割开掌心,以血为墨在祭坛刻下最后一笔《荒古战歌》。
"璃儿...助我..."
九尾石雕应声炸裂,苏璃的残魂从翡翠嫩芽中跃出。虚幻的狐尾缠住初代虚影,水晶骨刺扎入其眉心。陆昭然趁机扑向婴儿,将燃烧的星轨脉络注入天道音轮。光柱骤然收缩,谷中所有灵歌碎片被音轮吞噬,初代的咆哮扭曲成绝望的呜咽。
地脉裂缝轰然闭合。
青铜棺椁的残片从深渊喷出,在村民头顶凝成黑云。陆昭然用尽最后气力掷出药锄,宫音刻纹离体飞旋,在云层中炸开璀璨的烟火。黑雨倾盆而下,每一滴都裹着被净化的音灵,落地时绽开雪髓草花蕾。
"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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