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清晰从妹妹口中吐出时,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抖,几滴琥珀色的酒液溅落在织金蟒袍袖口上。
他脸色本就阴沉,此刻更是黑沉得能滴出水来,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眼中翻滚着暴戾,死死盯着跪在殿中的楚澜曦。
鹿皇后被楚澜曦这近乎顶撞的激烈反驳噎住,脸色一阵青白。
她端着酒盏的手微微颤抖,美目中寒光暴涨:“放肆!好个伶牙俐齿!临川公主口口声声‘桑知漪说’,这个桑知漪,倒比本宫这个皇后,比你父皇,比圣贤典籍道理更大了不成!”
她气得不轻,语气严厉异常。
一直如老僧入定般的熹妃,此刻终于轻轻抬起眼睑。
她的目光掠过气急败坏的皇后,掠过御座上若有所思的皇帝,最终落回自己的女儿身上。
“皇上息怒,皇后息怒。”
熹妃对着御座方向微微欠身,语带恭敬,随即目光转向皇后,带着一丝困惑接话,“公主年幼心热,行事未免失了分寸,也是臣妾教导无方之过。不过说起澜曦这孩子口中的这位‘桑家姐姐’……倒让臣妾想起一桩旧事来。”
她顿了顿,像是在整理回忆,然后以最平淡的语调扔下炸雷:“这位开办学舍、能说出如此一番利国利民言论的桑姑娘,若臣妾没记错,似乎正是年前闹出不小风波,为国子监桑司业之女……拒绝了晋王殿下垂青的那一位?”
“轰——!”
整个麟德殿的空气仿佛被瞬间点燃,又骤然被冰水浇熄!
熹妃这番话,语调轻柔婉转,用词含蓄恭谨,仿佛只是陈述一件旧事。
可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桑司业之女”!
“年前风波”!
“拒绝晋王垂青”!
每一个词都精准无比地切割着晋王楚玉浔的脸皮。
每一个字都在提醒着在座所有人,这位被临川公主奉若神明的“桑知漪”,就是那个狠狠打了皇后和晋王脸面,宁可不要性命也不从晋王强纳的硬骨头!
是晋王求而不得耿耿于怀的耻辱!
先前席间压抑的议论瞬间变成了死寂,连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打在晋王楚玉浔脸上。
楚玉浔原本青黑的脸色此刻已化为一种极其难堪的酱紫色。
他端坐的身形在锦袍下僵硬如铁,握着酒杯的指节因为用力而骨节凸起,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微“咯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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