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的脸上停驻片刻,又掠过他捻动扳指的微末动作。
心中了然,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沉吟着颔首:
“可。”
……
隆冬岁末的京都,屋檐垂挂着晶莹的冰凌,映着稀薄的日光。
平日里总是矜持而规律的日子,到了年关反倒显出几分寂寥。
桑知漪如常地处理着自家一应简单事务,闲暇时或看书习字,或摆弄园中花木,日子过得闲适却也疏离。
除却娘家父母兄姐,她甚少主动在京中亲友间走动。那些迎来送往、曲意逢迎的应酬,于她而言,远不及一方小院来得清净自在。
只是偶尔回府小坐,看到兄长桑知胤被迫陷入永无止境的相亲局,被母亲柳氏用各种名目按在席间应对那些或端庄或活泼的闺秀时,他眉宇间那抹竭力掩饰的烦躁与无奈,总让她心头泛起一丝酸涩。
她心知兄长真正的姻缘尚未至,那位能与兄长琴瑟和鸣的女子,还要迟些时候才会出现。
这念头在她舌尖转了又转,最终也只能化作心底一声无声的叹息。
未来之事不可言,纵有先知也无凭,唯有余生默默祈盼。
这日,桑知漪早早起身。
深冬寒气侵骨,她却未乘那架铺着暖裘的华丽马车上街,只吩咐了车夫套上普通青帷小车。车轮碾过铺着薄雪的青石街道,发出有节奏的吱呀声。
车子最终停在城南一条相对僻静却不失整洁的巷口。
门楣上悬挂的木匾刻着三个古拙的大字——“玄月堂”。
推开略显厚重的木板门,里面的暖意混着一种无法彻底驱散的尘嚣味扑面而来。
深冬时节,京中真正的贫苦人家也需阖家守岁,来此求助或帮手的显贵人等更是稀少了许多。大堂里略显空荡,唯有角落里几个衣衫虽旧却还干净的妇人在帮着整理分类一些琐碎物品。
“桑小姐来了。”管事章伯是个上了年纪的干瘦老头,此刻正蹲在地上,就着天窗漏下的光线仔细核对一本厚厚的账簿。
他抬起头,脸上的皱纹在昏暗中堆成更深的沟壑,招呼声里带着熟稔的亲近,只扬了扬下巴示意:“里面东三库房里,这两日新到的一批东西刚清点完,只粗粗堆着,还得劳烦您帮着理出个头绪来。”
桑知漪点点头,褪下厚厚的鹤氅交给旁边一个手脚麻利的小丫头,露出里面那身便于活动的藕荷色交领窄袖棉袍。
她挽起袖子,径直朝章伯所指的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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