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白,“畜生!畜生不如的东西!”
震怒之下,皇帝不再犹豫。
他提起朱笔,笔锋饱蘸浓墨,带着雷霆之怒,在一道早已拟好的敕旨上,重重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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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王府,听涛轩书房。
厚重的深紫色丝绒帷幕将所有窗牖遮蔽得严严实实,屋内只燃着几支摇曳跳跃的牛油巨烛,却将室内陈设投下大片扭曲晃动的巨大黑影,气氛压抑得如同牢狱。
楚玉浔一脚踢翻了身边一张花梨木高几。
几案上精美的白玉镇纸、玲珑的青瓷笔筒、成套的紫砂壶具,连同那盘只动了两筷的精致早膳,哗啦一声尽数碎裂飞溅。
滚烫的羹汤与瓷片渣滓满地狼藉,刺鼻的油脂混合着墨汁的腥气在窒闷的空气里蔓延开。
“反了!都反了天了!”
他双目赤红,如同濒临失控的狂兽,赤着脚踩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来回走。
一身暗紫蛟龙常袍凌乱不堪,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矜贵风流?只有满身的狂躁与戾气。
“赵明诚、王守义……陈谨之!”他咬牙切齿,一个个名字念出,带着刻骨的怨毒与杀意,像是要将这些名字的主人撕碎嚼烂。
“这群疯狗!本王让他们生,他们才得生!本王让他们死,立时就让他们全家变成狗都不啃的白骨!本王纳个低贱商妇,也值得他们这般狂吠?找死!通通都该死!”
他骤然停下脚步,一脚踢在厚重的书案腿上。
沉重的书案竟被这挟怒一脚踹得吱呀晃动,上面堆叠的书卷“哗啦啦”滑落下来,散了一地。
“父王这是老糊涂了!本王是他亲儿子!竟为了这点狗屁倒灶的事,一道谕旨让本王闭门思过?思什么过?!”
他猛地捶向自己的胸口,状若疯癫,“本王何过之有?!过在他们是疯狗!过在那些背后捅刀的小人!”
书案前几步远处,王府长史谢文渊及两名幕僚垂手躬立,如同泥塑木雕,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他们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一点点声响都会引来灭顶之灾。
外面由御林军把守,王府已成囚笼。
里头这位主子,随时能把他们活撕了。
良久,等楚玉浔的喘息声略略平复几分,仿佛一头暂时舔舐伤口的凶兽,幕僚宋云才小心翼翼地挪动一下发麻的腿脚,声音发颤,带着无比的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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