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华灯结成的花阵,香气弥漫的药摊,笙歌不断的歌楼……
处处是繁华喧嚣,只闻纵情欢愉,难觅凄苦哀声。
将近子夜,这里依旧灯烛荧煌,人声鼎沸。
一处雅致的阁子里,翠色珠帘高高卷起,锦绣帷幕低垂。白怀瑾略显疲惫地倚在软榻上,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只莹润的羊脂玉杯,杯中琼浆微漾。
他半阖着眼,神情疏淡,正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身旁同僚说着话,姿态松散,却自有一股清贵之气。
阁子四角燃着明亮的方灯,柔和的光线落在他脸上,清晰映照出眉宇间的倦意。与白日里稽查司那位冷肃威严的白大人判若两人。
暖红的绡纱帐幔轻轻拂动,为他清隽的侧影染上一抹朦胧的艳色,更衬得那点眉梢的清致,无双无对。
今日做东的,是武宁侯贺麟。
白怀瑾如今主理两淮盐引贪腐大案,此案牵涉之广,搅动的利益之深,如一个巨大的漩涡。
京中不知有多少官员、商贾削尖了脑袋想宴请他,试图打通关节、探听风声,甚至晋王楚玉浔也多次下帖相邀,均被白怀瑾不动声色地婉拒了。
今日他竟破例应了贺麟之约,武宁侯自然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处处安排得妥帖周到。席间珍馐美馔,歌舞升平,极尽奉承。
只是有些话,那些关乎身家性命、关乎巨额银钱流转的关键话语,还需等到酒过三巡,气氛足够“热络”之时,才好借着“交情”的由头,小心翼翼地递出来。
此刻,贺麟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眼神却在白怀瑾看似放松实则滴水不漏的神情间谨慎地逡巡着。
武宁侯贺麟指着场中打扮艳丽的歌姬,讨好地笑道:“白大人整日忙于公务,难得放松,不如让这位歌姬给您解解乏?”
说着朝珠帘下的美人招手:“秀娘,还不快给白大人倒酒。”
戚隆坐在下首陪着喝酒。自从盐引案发,户部好些官员都被白怀瑾摘了乌纱帽,倒是给他这个新上任的让了路。
此刻见那歌姬款款走来,眼睛像秋水般清澈,眉毛如春山般秀美,走起路来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端庄,心里暗赞贺麟这招高明。
谁不知道白怀瑾向来不近女色?戚隆虽听说他对桑知漪有意,可这世道哪有不偷腥的猫?他偷偷瞄着主位上的男人。
“白大人。”秀娘捧着酒盏跪坐在案前。三个月前在春香楼见过这位年轻官员,那时他还没如今这般排场。明明坐在脂粉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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