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惊得她慌忙后撤,却不慎碰翻案上茶盏。
“当心烫。”鹿鼎季抽回手的速度比她还快,仿佛方才的触碰只是错觉。他取过丝帕擦拭案几水渍,袖摆扫过炉顶青烟,将那缕烟丝搅得支离破碎。
桑知漪盯着重新聚拢的烟迹,忽然想起什么:“这香...可是雪中春信?”她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此香需取腊月梅花蕊上初雪,佐以沉水香慢焙而成。
鹿鼎季颔首,眼底掠过讶色:“小姐竟识得此香。”他自腰间解下鎏金银香球,“这里头盛的才是雪中春信。”镂空球体内隐约可见香丸,随着马车颠簸发出细微响动。
车外传来马匹嘶鸣。鹿鼎季撩开车帘,见积雪已没过马蹄:“怕是还要耽搁些时辰。”
他转头时,发现桑知漪正望着香球出神,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像极了画中工笔描摹的仕女。
博山炉青烟忽而打了个旋。桑知漪伸手虚拢那缕烟,烟丝却从指缝溜走。
她抬眼笑道:“这烟倒似活物。”话音未落,马车剧烈颠簸,她整个人朝前倾去。
鹿鼎季下意识伸手揽住她肩头。女子发间木樨香扑面而来,混着他袖间冷梅香,在暖意熏蒸的车厢里酿出旖旎气息。
桑知漪慌忙坐直身子,耳尖红得能滴血。
“国公爷见谅。”她话音未落,忽觉掌心微凉。低头看去,竟是方才慌乱间扯落了鹿鼎季的玉簪。墨发如瀑散落,衬得他眉眼愈发深邃。
鹿鼎季却浑不在意,随手将长发拢至肩后:“无妨。”他拾起玉簪置于案上,发梢还沾着方才沾染的暖炉熏香,“倒是某该向小姐赔罪。”
车外风雪渐歇。桑知漪望着他随意束发的模样,忽然想起京中关于护国公的传闻——十七岁领兵大破北狄,二十五岁官拜枢密使,如今不过而立之年,已是三朝元老。
这般人物,此刻却在她面前散着发谈论香道。
桑知漪望着重新聚拢的博山炉青烟,忽然觉得这场风雪中的偶遇,倒似话本里写的机缘了。
鹿鼎季的目光掠过博山炉上升起的青烟,“若喜欢这物件,赠与姑娘便是。”
桑知漪指尖绕着帕子,将暖手炉换到另一侧膝头,“若这般轻易收礼,只怕满京城的姑娘都盼着坐护国公的马车了。”
她眼尾微扬,鬓边珠花随马车颠簸轻颤,玩笑话里藏着分寸。
青年将领握着书卷的手指顿了顿,终究没再坚持。
车帘外雪粒子敲打篷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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