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忽然转头,极轻地摇了摇头。
“诸位作证。”白怀瑾声调陡扬,长杆重重顿地:“此人当街辱骂朝廷命官,已犯《西魏律》第一百二十条。”话音未落,巡城卫佩刀声已至。那纨绔顿时瘫软如泥——其父上月刚因贪墨被御史台盯上。
白怀瑾将染血的长杆掷在青石板上,玄色披风扫过积雪。
他抬手拂去肩头碎冰,目光掠过章家公子颤抖的幞头:“章公子方才说,要打断谁的腿?”
雪粒子扑簌簌钻进衣领,章家纨绔盯着对方腰间金鱼袋上的都察院纹样,突然想起父亲昨日叮嘱——白大人近日在查漕运账册。他踉跄后退时踩到冰棱,锦靴在雪地上划出凌乱痕迹。
桑知漪望着青砖缝里晕开的血渍,忽然想起前世父亲躺在床榻上的模样。那时满屋药香也盖不住血腥气,母亲总在深夜对着菩萨像抹泪。
而此刻白怀瑾广袖下的右手正缓缓滴血,将雪地洇出点点红梅。
“怀瑾的手。”桑凌珣急得去扯他衣袖,却被白怀瑾侧身避开。年轻都察低头整理蹀躞带,语气淡得像在说旁人:“不妨事,前日批红折子时沾的朱砂。”
桑知胤瞥见妹妹发白的指节,突然上前架住白怀瑾左臂:“前面就是回春堂,顺道给父亲抓副安神茶。”他分明感觉到掌下身躯骤然紧绷,却装作不知情地朝妹妹使眼色。
茶楼檐角铜铃在风里乱撞。桑知漪望着白怀瑾背影,忽然注意到他后颈有道旧疤——与记忆中某处重合。
那是前世某个雪夜,他抱着高烧的她说“别怕”时,烛火映出的伤痕。
“漪儿?”桑凌珣忧心忡忡地打量女儿,“脸色怎么比雪还白?”
桑知漪勉强扯出笑意,目光却追着街角消失的玄色身影。
前世这纨绔逍遥三年才遭报应,而今白怀瑾三言两语便吓得对方屁滚尿流。她忽然想起昨日在护国寺求的签文——“故人踏雪来”。
白怀瑾再次将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桑知漪,那眼神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关切。
在这段日子里,他深刻体会了什么是心惊肉跳,夜不能寐。
身旁的蔺仲晏,心思深沉如同狡猾的狼犬,时刻觊觎着桑知漪,这让白怀瑾心生恐惧,生怕她会轻易被对方所吸引。
哪怕只是微小的动心,他也无法承受,更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然而,他又不敢太过频繁地打扰她的安宁,担心她会感到厌烦。
于是,他只能在不经意间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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