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玄色大纛并立城头,东陵狼骑第一次露出退意。
可这些捷报再传不回京城。
百姓只记得紫宸殿上掷地有声的八字:“贲军之将,不堪为帅!”茶楼酒肆都在传,说谢家二郎贪功冒进,说卫国公教子无方,说五万儿郎的冤魂在鹞儿岭夜夜哭嚎。
桑知漪抚过谢钧钰送的海棠簪。
那日他说要亲手给她雕支红玉的,如今玉石还锁在妆匣最底层。白怀瑾临去前的话忽然在耳畔响起:“谢家人骨子里都刻着‘死战不退’,你......多劝着些。”
窗外又飘雪了。
今年倒春寒格外厉害,连朱雀街的石板缝都凝着冰碴。
……
卫国公府的朱漆大门前,石狮蒙着层薄灰。
桑知漪第三次扣响铜环时,檐角惊飞的乌鸦掠过她头顶,叫得凄厉。
门房佝偻着背引她穿过游廊,满地枯叶竟无人打扫。
谢钧钰立在廊下接她,玄色箭袖沾着墨迹。
不过旬月光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竟瘦出嶙峋轮廓,眼窝深陷如刀刻。
“漪儿。”他嗓子哑得像砂纸磨过青砖,“这些日子我无暇找你……”话音卡在喉间,垂眸盯着她捧着的檀木匣——里头躺着绣金线的云纹抹额。
桑知漪指尖拂过他开裂的虎口。
前厅传来汤药苦味,混着秋雨潮气往人骨头缝里钻。
谢夫人缠绵病榻月余,二公子谢骏生死不明的战报像柄悬在梁上的剑,随时要斩断这百年将门的脊梁。
“今日是你的及冠礼。”她将木匣塞进他冰凉的掌心。
“漪儿……”谢钧钰怔忡望着阶前积水,恍惚想起去年此时。
满京城贵胄挤破门槛送贺仪,父亲亲手为他束上玉冠。而今檐下红绸早被风雨扯烂,像团干涸的血痂黏在梁上。
“先回房去,好好休息。听话。”
卧房里炭盆哔剥作响,桑知漪解下杏色披风铺在榻上。
谢钧钰和衣躺下时,腕骨磕得床沿闷响——他竟连锦被都忘了铺。
“闭眼。”桑知漪跪坐在脚踏上,指尖虚虚覆住他猩红的眼睑。
掌心血痂是新磨的,想来这些日夜他都在校场发狠操练,仿佛多拉断几张弓,就能把兄长从尸山血海里拽回来。
谢钧钰忽然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骇人:“那日你说......说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告诉你。”喉结滚动如困兽挣扎,“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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