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知漪孤零零死在床上的模样,早刻进他骨髓里。
这世既重活一遭,便是逆天改命也要守着她。
谢钧钰扣住他执壶的手腕,鹤嘴壶在半空晃出残影:“这些年我对知漪如何,你分明看在眼里。天下好姑娘多得是,何苦单恋一枝花?”
“我不愿孤独终老。”白怀瑾甩开桎梏,酒液在月白广袖洇开暗痕。
他想起前世桑知漪攥着定情玉佩咽气的模样,喉间泛起腥甜:“你且记着,她现在中意你,未必永远中意。”
白怀瑾临出酒楼时,玄色披风扫过满地月光。他驻足回望那个垂头独坐的身影,忽然记起十二岁那年,谢钧钰替他挡了刺客致命一刀。
如今那道疤还横在对方左肩,却终究要换作心上更深的口子。
谢钧钰攥着冷透的酒盏,指节泛白。
更漏声催得急,酒博士赔着笑进来添灯油。
谢钧钰扔下块碎银,踉跄着走进浓黑夜色。
长街尽头的打更声与记忆里重合,那年他们偷溜出书院买酒,白怀瑾也是这般头也不回走在前面,衣袖灌满春风。
……
此时的城西香饮铺二楼雅间,魏墨茵托腮听着鹿府秘闻,指尖绕着海棠花瓣玩:“鹿寒那小祖宗真把蛋清往嘴里送?也不怕真闹出毛病?”
“他自有分寸。”桑知漪拨弄着粗陶瓶里的花枝,想起鹿寒拍胸脯保证“定要搅黄爹爹相看“的机灵样,眼底泛起笑意:“说是只沾了指甲盖大的蛋清,倒真唬得老夫人连夜请太医。”
晁熙彤捏着梅花酥轻笑:“我堂姐嫁进鹿府三年,见天儿听那小魔王的事迹。前些日子鹿公子相看礼部侍郎家的千金,你猜怎么着?那小鬼头往人家茶盏里搁了半罐盐巴!”
“说起来,鹿大人当真不再续弦?”魏墨茵咂舌。见两人点头,不禁叹道:“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原以为戏文里都是哄人的,倒真叫咱们遇着个痴心的。”
窗外飘来糖炒栗子的香气,混着楼下说书先生沙哑的唱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三个姑娘一时都住了话头,各怀心思望着瓶中颤巍巍的海棠。
香饮铺的炭盆噼啪作响,晁熙彤拿火钳拨着银丝炭,状似无意道:“听说鹿公子书房里供着先夫人画像,每日晨昏定省雷打不动。”
“这般深情,倒叫人害怕。”魏墨茵往手炉里添了勺沉水香,轻声道:“若哪天......我是说万一,他知晓咱们拿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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