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喊:“大叔再见!”
谢钧钰摸着下巴愣住:“你叫我什么?”
“大叔呀!”孩童歪着头满脸天真,“难不成要叫大伯?”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掰手指,“我爹三十有五,您瞧着比他还老成。”
“寒儿!”鹿鼎季低声喝止,却见儿子已灵巧地钻进车厢。朱轮马车辘辘驶过时,车帘里又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姐姐和大伯别忘了我呀!”
桑知漪望着马车转过街角,肩头微微发颤。
谢钧钰盯着自己绣着暗纹的箭袖嘟囔:“想笑就笑,仔细憋出内伤。”
“哈哈哈——”姑娘家终是破了功,扶着门框笑得花枝乱颤。春阳透过檐角洒在她绯红的面颊上,连耳垂上挂着的明月珰都跟着叮咚作响。
谢钧钰无奈地替她拢好松脱的披帛:“鹿大人那般端方君子,怎养出个小猢狲?方才闹事的就是这小子吧?”
“不过误会。”桑知漪拭着眼角笑出的泪花,将白日里鹿寒装病的事娓娓道来。
这些日子总有不怀好意的浪荡子借着买香饮往她跟前凑,倒衬得今日这出格外鲜活。
日影西斜时,谢钧钰扶她登上青帷马车。
车帘将落未落之际,他忽然挤进来挨着绣垫坐下:“前日说要去太白楼吃暖锅...…”
“没啥食欲。”
“城郊新开了片桃林,不如去逛逛?”
“乏得很。”
青年抓耳挠腮半晌,忽地想起什么:“京西别院的温泉引好了!你素来畏寒,我们一起去泡温泉怎么样?”
桑知漪垂眸拨弄禁步上的翡翠环佩,玉指在流苏间绕了又绕:“谢指挥使今日这般殷勤?前日差人送帖子,不是说忙得脚不沾地?”
“再不来...…”谢钧钰扯开领口银扣,露出截蜜色脖颈,“真要被那竖子喊作大伯了!”
马车里顿时又响起银铃般的笑声。
车辕上挂着的香球晃了晃,溢出几缕梅煎素雪的清甜。
谢钧钰望着姑娘笑弯的眉眼,悄悄把备好的金丝纸鸢往座下藏了藏——看来,今日是用不上了。
窗纱透进的天光染着桂花香,谢钧钰瞧着桑知漪,忽地伸手将人圈在圈椅里。
“好漪儿,莫要再冷着我了。”
桑知漪佯装要抽回手,谢钧钰忙用掌心垫着,倒像是把她的手腕捧在手里:“那日说好要带你去挑嫁妆料子,偏遇上八百里加急军报。”
“北境战报不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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