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黑色骨架,交织成一片压抑的天幕。墙壁是灰扑扑的土坯,大片大片的墙皮剥落,露出里面同样灰败的底色。几扇高大的、糊着破碎窗纸的雕花木窗歪歪斜斜地敞开着,外面是无边无际、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没有一丝星光或月光透入,只有呜咽的风声在破窗间穿梭、碰撞,发出如同无数幽魂低泣般的凄厉回响。
整个大厅空荡荡的,除了他,只有……人。
很多人。
他们或坐或站,散落在空旷大厅的各个角落,如同被随意丢弃的棋子。有的穿着现代的冲锋衣、沾着泥土的T恤牛仔裤,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眼神涣散地扫视着四周;有的则穿着样式古怪、仿佛从历史剧里走出来的粗布短打或麻衣劲装,眼神警惕而彪悍,肌肉紧绷,像随时准备扑击的猎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高度紧绷的敌意和猜忌,每个人都下意识地远离他人,如同受惊的野兽,各自占据着一小块布满灰尘的地盘,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包括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林逾白。
林逾白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身湿透、肮脏的病号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灰扑扑、样式粗陋、浆洗得发硬甚至有些扎皮肤的麻布短褂和长裤,脚上蹬着一双同样破旧、鞋底磨损严重的圆口布鞋。衣服很旧,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汗渍的馊味,但意外的合身,仿佛为他量身定做。
“新来的?”
一个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略显粗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林逾白循声望去。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蹲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肘部磨得发亮的蓝色工装裤的中年男人。胡子拉碴,脸上刻着风霜的痕迹,眼神浑浊,带着一种见惯生死的麻木。他手里捏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枯草棍,正无聊地在地上划拉着什么。他看向林逾白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新人的意味。
林逾白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那麻木的眼神让他感到一丝……熟悉?就像“疗养中心”里那些被药物和电击抹平了棱角的“老病号”。他喉咙动了动,发出一个嘶哑的音节:“嗯。”
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他不再看那工装男,视线转向更远处。那种无处不在的窥视感和冰冷的敌意让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微微发紧,但更深处,一种奇异的、仿佛归巢般的“熟悉感”却悄然滋生。这地方…这弥漫的腐朽、压抑、如同实质般充满恶意的空气…和他待了不知多久的“疗养中心”某些被严格封锁的、关押“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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