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案几,打翻的松烟墨泼洒如注,与鲜血混作一处,将伪造的断绝书浸透。
"别白费力气了。"祁淮予从怀中取出一枚蟠螭纹玉珏——三日前他在醉仙楼灌醉辛云舟时顺走的贴身之物。他故意将玉珏半掩在血泊中,让系绳上的辛家暗纹清晰可见。"您最疼爱的学生,很快就会..."
他突然噤声,耳尖微动——后院传来老仆拖着布鞋的脚步声。
"老爷,可是要添灯油?"沙哑的嗓音隔着门板传来。
祁淮予眼神一凛,匕首在叶清正心口狠狠一拧。老人瞳孔骤缩,枯瘦的手在案几上抓出五道带血的指痕,最终无力垂下。混浊的泪从眼角滑落,不知是为了未竟的事业,还是那个被陷害的学生。
"老爷?"脚步声停在廊下。
祁淮予迅速吹灭蜡烛,从袖中抖出一包香灰均匀洒在尸体周围。
这是他特意从灵隐寺大雄宝殿香炉取来的——辛云舟近日常去寺中求签问卦,这将成为重要的佐证。
临翻窗前,他还不忘将案头《孙子兵法》翻到"用间篇",用染血的手指在"死间者,诳事于外"一句旁按了个血指印。
"吱呀"一声,书斋门被推开。
"啊——!"老仆的惨叫声划破夜空,惊起满树昏鸦。
祁淮予早已翻出后墙,像一抹幽魂般融入夜色。
他故意绕道城西酒肆,在打更人视线范围内丢弃了沾血的外袍——那件与辛云舟常穿款式相似的靛蓝直裰,袖口还绣着辛家特有的云纹暗记。
五更天,叶清正遇害的消息如同野火般传遍颍州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叶大儒被活活捅死在书斋里!"
早点铺的王婆子一边炸油条,一边对排队的人群嚷嚷。油锅里的浊油噼啪作响,像在应和她的惊悚描述,"作孽啊,心口扎着辛家少爷的玉佩呢!那血啊,把满屋子的圣贤书都染红了!"
绸缎庄前,几个头戴方巾的书生义愤填膺。
为首的青年狠狠将《论语》摔在地上:"辛云舟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上月诗会叶公还亲自为他整理衣冠,说他'大智若愚'!"
旁边矮个子书生突然压低声音:"我听说...是为着叶公要与他断绝师徒关系的事..."
"胡说!"一个卖柴的老汉突然插嘴,"昨儿晌午叶公还来我摊前买松柴,说是要给辛少爷烤新得的鹿肉吃哩!"
他粗糙的手掌摩挲着扁担上的裂纹,"老人家说起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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