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落在最边缘的一块奶糕上,竟未碰触到旁边任何一块,精准得如同细细丈量过。
他手腕微抬,那块奶糕便稳稳地、轻盈地被夹起,没有一丝晃动,更不曾掉落半点碎屑。昏黄的烛光透过薄薄的青瓷碟,在他执箸的手指上投下温润的光泽,更衬得那指节分明,却缺乏血色。
奶糕被送至唇边,他却没有立刻入口,而是微微垂眸,似在欣赏其色泽与质地,鸦羽般的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遮住了眸底深处的情绪,接着,他才启唇,那动作极小,只微微张开一线,雪白的奶糕便被轻轻咬下极精巧的一小口。
谢晚宁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她见过他运筹帷幄的锐利,见过他装模作样的“病弱”,也见过他不动声色坑人时的狡黠,却从未如此刻般,如此清晰地感知到他身上那份属于世家贵胄的、深入骨髓的矜贵与优雅。这优雅并非刻意表演,而是经年累月、浸润在骨血里的习惯,与这暮色,灯火,精致的菜肴浑然一体。
他细嚼慢咽,下颌的线条随着咀嚼而微微起伏,喉结偶尔轻轻滚动一下,吞咽的动作都显得格外斯文,那点心的香甜气息似乎也因为他这份从容不迫的仪态,而变得更加清雅起来。他吃东西时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唇齿间只有极细微的、几乎被晚风拂过荷叶的沙沙声掩盖的动静。
谢晚宁有些呆滞,下意识地咬牙,“咯噔”一声咬下了鸡爪的筋儿。
她平日里风风火火惯了,吃东西也是大口爽快,何曾见过这样精细到近乎艺术的吃法?仿佛对面那人品尝的不是一块寻常点心,而是什么稀世珍馐。
她甚至不自觉地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碟子——
瓷白的盘子上淋着星星点点的卤汤,几根被大卸八块的鸡骨头被丢在一旁,看上去残忍而暴力……
她不由得“啧”了一声。
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头在吃高贵牡丹花的野牛?
对面,许淮沅终于将那一小口奶糕咽下,抬眸看向她,眼底果然漾开一抹清浅却真实的笑意,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真的好吃。”他声音温润,带着一丝品鉴后的满足,“清甜不腻,豆香与奶香交融得恰到好处,入口即化,娘子的手艺果然极好。”
他放下筷子,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目光诚挚地落在谢晚宁脸上:“多谢娘子费心。”
谢晚宁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想起自己方才的“豪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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