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牵起一个极淡、极无奈的弧度,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温柔,续道,“那有些能够为她做的小事儿,或许我还是可以效劳的吧。”
这话没头没尾,冬生却心头一紧。
今儿夫人又对那幺郎牵肠挂肚的,连少爷都晾在了一边,看来在她心中,幺郎的安危远重于同少爷这个夫君的约定。然而,少爷他依旧依然愿意默默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做他能做的事——
无论是身为翰林学士的权力,还是……作为她名义上的丈夫,所能给予的微不足道的包容和等待。
许淮沅不再言语,弯腰坐进了车厢。车帘落下,隔绝了他苍白的面容。
“启程吧,”车厢内传来他平静的吩咐,听不出太多情绪,“我约了翰林院几位大人议事,再不动身就真晚了。”
“是,大人。”冬生沉声应道,利落地跳上车辕,一抖缰绳。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辘辘的声响,载着这位身体羸弱、心思深沉的翰林学士,渐渐驶离了寂静的客栈,只留下石桌上那两副未动的碗筷,在渐盛的朝阳下,显得格外清冷。
当然,对于客栈里发生的这一幕,谢晚宁是全然不知道的,她此刻正在细细的查看另一间屋子。
昨夜光线太暗,她也没对周围环境多做打量,此刻迎着朝阳将窗户推开,一眼便能看见窗外是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般的死胡同,两侧是高大厚实的青砖墙,尽头是一堵同样高耸的墙,墙上布满湿滑的青苔,几乎无处着手攀爬。
谢晚宁站在窗口,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尺子,一寸寸丈量着下方狭窄的巷弄和两侧斑驳的墙壁。清晨微凉的空气里,弥漫着巷子深处特有的潮湿霉味和隐约的污水气息。她屏住呼吸,调动起全部感官。
阿兰若也凑在旁边,皱着鼻子用力嗅了嗅,忽然眼睛一亮,扯了扯谢晚宁的袖子,压低声音,“你闻!是不是……有股很淡很淡的,马厩草料混着皮革油的味道?还有点……铁器味儿?”
谢晚宁瞳孔微缩。
阿兰若对气味有着近乎野兽般的敏锐,这是她常年与各种药材、酒糟打交道练就的本事,谢晚宁自己并未捕捉到,但她绝对信任好友的鼻子。
“马厩草料……皮革油……铁器……”谢晚宁脑中迅速闪过那个雨夜在楼梯口看见的那个沉默如岩石、眼神锐利、腰佩制式长刀的侍卫——培风。
他身上,就带着这种长期与马匹、兵器为伴的独特气息!
“是培风。”谢晚宁的声音冷得掉渣,“公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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