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转向我,带着一种沉重的悲悯,“这汤里的煞气,会引动他体内铜斑的疯狂反扑!两股力量在他身体里冲撞……是冻僵,还是烧穿?是煞气蚀骨,还是铜斑焚身?没人知道!全看他自己的命硬不硬!看老天爷收不收他!”
“这就是‘赌’!”老耿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我心上,“要么,熬过去,捡回半条命,压制住铜斑,慢慢养回来!要么……就烂在这汤里!骨头渣子都捞不上来!你敢不敢替他赌这一把?!”
敢不敢赌?
我僵在原地,手脚冰凉,像被冻在了这灶屋的地上。油灯昏黄的光摇曳着,照着地上那罐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蚀骨金汤”,照着老耿那张写满沉重和决绝的脸,更照着江屿那张毫无生机、仿佛随时会熄灭的苍白面容。
赌,是九死一生,是把他推进比地狱更可怕的油锅里煎熬,活活疼死的可能更大。
不赌,是看着他被那鬼铜斑一点一点、从里到外烧成焦炭,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无论选哪条路,尽头都是……死?
一股巨大的、灭顶的绝望,像冰冷的巨石,轰然砸下!我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眼泪决堤般汹涌而出,不是嚎啕大哭,是无声的、绝望的泪流满面。手指深深抠进冰冷的泥土里,指甲缝里塞满了泥泞。
灶屋里死寂一片。只有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我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呜咽。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一个极其微弱、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的声音,低低地响了起来。
“赌……”
我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去。
江屿不知何时又睁开了眼睛。他依旧瘫在凳子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眼皮费力地掀开一条缝。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在油灯微弱的光线下,不再涣散,反而凝聚起一种近乎实质的、如同淬火寒铁般的决绝光芒!那光芒锐利得能刺穿黑暗,也刺穿了我所有的软弱和犹豫!
他看着老耿,干裂的嘴唇极其艰难地翕动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从骨头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血沫子,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狠厉和孤注一掷:
“我……赌!”
话音未落,他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眼皮重重地合上,头也无力地歪向一边。只有那只一直藏在厚重旧工装袖子里的右手,袖口边缘,几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指,极其微弱地、却又无比清晰地……蜷缩了一下。像一头濒死的凶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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