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齐刷刷钉在门口这三个狼狈不堪、却又拖着沉重“战利品”的身影上。
“快!把他放炕上!”王婶最先回过神,尖叫着扑过来,手忙脚乱地想帮忙扶江屿,又被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和那截沉重的断木惊得不知所措。
“不用…”江屿咬着牙,声音嘶哑得像是砂轮摩擦,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铜斑的位置似乎极其细微地亮了一瞬。他竟硬生生挺直了腰,用那只淌血的左臂猛地一推,将那截沉重的断木“哐当”一声卸在了堂屋门口的空地上!巨大的声响震得地面都仿佛颤了一下。
断木落地,他身体也跟着晃了晃,脸上最后一点血色瞬间褪尽,额角刚刚被冷汗冲开的血污又渗出新的暗红。我赶紧用肩膀死死顶住他下滑的身体。
“蜜…搬进来…”他喘息着,目光扫过那几个护着蜜筐的汉子,又艰难地转向老孙头那边,“大山哥…咋样?”
老孙头头都没抬,枯瘦的手指依旧在赵大山血肉模糊的腿骨间操作着,声音干涩得像枯叶:“腿…保不住了。寒气入骨,又被砸得稀烂…能捡回条命,就算老天爷开眼。”
这话像一把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赵大柱心口。他猛地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哀嚎,额头重重磕在炕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江屿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靠在门框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那点强撑的光芒黯淡了许多,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沉重的负罪感。他那只没受伤的左手,下意识地、极其用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指缝里渗出细微的血丝。
“抬…抬到西屋…”他哑着嗓子,对那几个护着蜜筐的汉子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汉子们沉默地把那几筐沾着血污、散发着混合气味的椴树蜜小心翼翼地搬进了西屋。金黄色的蜜汁依旧在滴淌,在地上拖曳出几道浑浊的痕迹。
王婶和几个女人赶紧上来,七手八脚地把我几乎脱力的江屿架住,往西屋搀扶。他高大的身躯此刻沉得像灌了铅,每一步挪动都牵扯着右臂的伤口,让他眉头紧锁,冷汗涔涔而下。
西屋的炕也烧得很热。江屿被小心地放倒,沾满血污的破棉袄被褪下,露出里面同样被血浸透的单褂子。右臂那道从肩膀撕裂到手肘的伤口暴露在灯光下,皮肉狰狞地翻卷着,深可见骨,边缘被冻得发白,又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王婶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别过头去干呕。
本小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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