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冻住了,每一秒都磨得人心尖疼。炕洞里柴火的噼啪声,窗外呼啸的风雪声,都被他压抑的痛楚呼吸盖了过去。我僵在炕上,手悬在半空,不敢碰他,只能死死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点锐痛提醒自己不能慌。小石头似乎被这紧绷的气氛惊扰,在睡梦中不安地嘤咛了一声,小身子往里缩了缩。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江屿胸口那搏动的光芒终于一点点黯淡下去,像沸腾的岩浆渐渐冷却凝固。他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松弛下来,蜷缩的姿势也慢慢展开。粗重压抑的喘息渐渐平复,只是额头的冷汗依旧涔涔。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眼底那骇人的熔金色已经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片劫后余生的空洞。汗水浸湿了他额角的碎发,粘在苍白的皮肤上。他看着近在咫尺、满眼惊惶的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却只牵动了一下僵硬的嘴角,最终化作一声极轻、带着无尽疲惫的叹息。
“吓着你了…”他声音哑得厉害,像砂纸磨过木头。
我摇摇头,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不是被吓的,是心疼,是后怕,是看着他独自扛下这非人痛楚却无能为力的巨大酸楚。我伸出手,这次没碰他滚烫的手臂,只是用指尖极其轻柔地拂去他额角冰冷的汗珠。
指尖下的皮肤滚烫,带着搏斗后的余温。他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缓缓闭上眼睛,任由我的指尖笨拙地擦拭着他额头的冷汗。黑暗中,只有我们两人清浅交错的呼吸声,还有炕火燃烧的噼啪。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痛楚和相依为命的暖意,在这小小的土炕上弥漫开来。
“这…这铜斑…”我声音发颤,想问,却又怕触及他更深的痛处。
“没事,”他闭着眼,声音低哑,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老毛病…用了力,就这样…死不了人。”他顿了顿,像是补充,又像是安慰我,“习惯了。”
习惯了?这三个字像冰锥子扎进我心里。他过去那些年,一个人,是怎么熬过这无数个痛不欲生的夜晚的?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院外猛地传来一声凄厉到变调的鸡鸣!紧接着,是王婶带着哭腔的惊叫,划破了死寂的雪夜!
“啊——!鸡!鸡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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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江屿同时一震!
江屿猛地睁开眼,眼底的疲惫瞬间被凌厉取代。他撑着炕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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