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
《大吴史?德佑实录》 载:“李穆,故魏国公李瑾之子,袭爵‘临淮侯’,德佑朝官至‘太子太师、总领京营兵事’,‘恃勋贵身份,结党营私,与龙州土司暗通款曲’。其‘妻弟张禄掌江南粮运,借漕粮倒卖牟利,穆知情包庇,分赃银二十万两’。德佑三十年冬,‘谢渊掌风宪司,查得穆与禄分赃实证及通敌密信’,帝萧桓‘震怒,诏削穆爵,流放琼州,诛张禄,籍其家’。次年春,‘龙州土司因通敌事泄,举兵叛,谢渊荐将平之,南疆遂定’。史称‘此举破勋贵朋比之局,固南疆边防之基’。”
勋贵门深藏垢污,漕粮暗转结蛮巫。
账中墨痕昭罪证,边外狼烟露叛图。
一疏弹劾惊朝野,三堂对质破迷愚。
终看铁律裁侯伯,南疆风静入版图。
临淮侯李穆的府邸藏在京师勋贵区最深处的 “锦石巷”,朱门高逾丈许,铜环鎏金,门楣上悬着 “临淮侯府” 的匾额,是元兴帝亲笔题写,墨迹历经百年仍显苍劲。府邸外三丈内皆设青石围栏,八名佩刀侍卫分立两侧,甲胄在冬日暖阳下泛着冷光,往来者非亲王勋贵,便是部院高官,马车驶过都需放慢速度,生怕惊扰了府中贵人。
德佑三十年冬月初七,一场暴雪刚过,京师的积雪还未及清扫,江南漕粮亏空的消息已随着寒风传遍街巷。原定由运河拨往南疆龙州卫的十万石军粮,运抵边境粮仓时竟只剩七万石,押送粮官在奏疏里轻描淡写称 “途遇淮水暴涨,粮船倾覆损粮三万石”,却连一份由沿途州县官共同署名的验损记录都拿不出。更可疑的是,龙州卫指挥使的急报同日抵达:“军粮短缺,士兵已两日仅食稀粥,南疆土司蠢蠢欲动,恐生哗变。”
风宪司值房内,谢渊正对着摊开的漕运舆图凝神细看,烛火在图上 “江南漕路” 的标记处投下晃动的光影。玄夜卫指挥使沈炼掀帘而入,身上还带着风雪寒气,将一封密报双手奉上:“大人,玄夜卫在江南暗访半月,查到粮运总领是临淮侯李穆的妻弟张禄,此人仗着李穆权势,在漕运沿线安插了不少亲信。沿途淮安、扬州、庐州的知府,要么是李穆的门生,要么是姻亲,验粮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漕兵私下说,曾见粮船在深夜靠岸,有不明身份的人搬运粮袋,动静不小。”
谢渊接过密报,指尖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张禄的行踪 —— 德佑三十年秋粮起运时,他曾在扬州停留三日,期间与当地粮商密会,事后粮商账户上多了五千两白银。“李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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