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吴会典?刑律?谋逆门》 载:“凡‘指使刺杀朝廷命官’者,按‘谋大逆’论处,‘主谋凌迟,从犯斩立决’,‘私藏密令、传递刺杀信息’者‘同罪’。密令需‘验笔迹、核暗号、查传递路径’,确证‘主使’后‘株连三族’。德佑年间镇刑司‘番役’隶‘缇骑所’,专司‘缉捕、刺杀’,王林掌司时‘私养死士’,故‘密令’多由‘心腹番役’执行,暗号‘以墨点数量代等级’,一点为‘杀平民’,三点为‘杀官员’,五点为‘杀大臣’。”
狱底谋凶夜未央,刀光暗向赤心藏。
密令犹带囚牢墨,缇骑先张正义网。
狗急终知天不佑,奸穷始觉罪难藏。
莫言暗箭能伤善,自有清光照法章。
德佑二十九年十二月初十,大同卫的雪又下了起来。这次不是鹅毛大雪,而是细密的雪粒,像被狂风筛过的糠麸,斜斜地打在脸上,又轻又冷。粮仓前悬着的张谦首级早已冻硬,雪粒落上去不化,给那颗头颅裹了层白霜,连眼角的血痂都变成了灰白色,在寒风中微微摇晃。
谢渊刚从新粮验收处回来,玄色披风上沾着雪粒,进门时抖了抖,雪沫簌簌落在玄夜卫临时衙署的青砖地上。他与沈炼围坐在炭盆旁核对账目,账册摊开在矮桌上,上面密密麻麻记着 “补入糙米三千石、杂粮一千石”,炭火映着两人的脸,将影子投在墙上,随着火苗晃动。
“按《军储仓则例》,新粮需‘分等入仓,好米供守城、杂粮充马料’,” 谢渊指尖点着账册,“这批粮的成色比上月好,看来张谦的路子断了,内地运粮的官吏不敢再动手脚。”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传来 “扑棱 —— 哐当” 一声轻响,先是翅膀拍打的闷响,接着是撞在窗棂上的脆响,动静不大,却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清晰。
沈炼反应极快,反手按住腰间的弯刀,几步冲到窗前。窗纸上映着个挣扎的黑影,片刻后便不动了。他猛地推开木窗,寒风裹挟着雪粒灌进来,吹得炭盆火星四溅 —— 一只灰鸽躺在窗台上,脖子已歪向一边,显然是撞断了脖颈。鸽子翅膀上沾着未干的墨点,右爪紧紧攥着个油纸包,油纸被雪水浸得半透,隐约能看见里面的麻纸边角。
“是被人赶过来的。” 沈炼拾起死鸽,指尖触到鸽子嗉囊,还有余温,“翅膀上的墨点是新沾的,不是信鸽自带的标记。” 他小心解开油纸包,里面是半张粗糙的麻纸,边缘参差不齐,像是从账册上撕下来的,上面用炭笔写着一行字:“今夜三更,北门瓮城”,字迹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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