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违圣意,实在是京师安危要紧!京营精锐若随陛下亲征,万一北元绕路袭京,谁来守城?祖宗陵寝都在京师,岂能冒险?” 他这话戳中了勋贵们的软肋 —— 他们的庄园、祖宅都在京郊,最怕战火波及。
赵承趁热打铁,将 “血书” 高高举起:“臣等愿以爵位担保,举荐良将代征!若陛下执意亲征,臣等只能长跪不起,以死谏阻!” 他故意提高声音,想让御书房的皇帝听见。
御书房内,铜鹤香炉里的龙涎香燃得正稳,烟气在晨光中凝成一缕细线,缠绕着御案上铺开的亲征路线图。萧桓握着紫毫笔的手悬在 “八达岭” 三字上方,笔尖的墨汁已蓄了半晌,正待落下时,却听得李德全轻手轻脚的脚步声。
“陛下,” 李德全的声音压得极低,袖口轻轻擦过御案边缘的冰花 —— 那是窗缝漏进的寒气凝成的,“宫门外的雪没停过,成国公他们还跪着呢。定襄侯郭英年近六旬,方才已咳嗽得直不起腰,怕是…… 怕是快撑不住了。” 他说着,眼角的皱纹里堆着担忧,却不敢抬头看皇帝的脸色。
萧桓的笔尖猛地一顿,一滴浓墨落在 “八达岭” 的 “岭” 字上,瞬间晕开一小片墨渍,像块洗不掉的污渍。他握着笔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节抵着纸面,几乎要戳破那层厚实的麻纸。“撑不住也要撑。” 他的声音冷得像窗外的冰雪,目光扫过案上堆叠的边军血书,最上面那封 “大同卫伤卒泣血求粮” 的字迹已被泪水泡得发皱,“他们不是为江山社稷跪,是为自己的爵位前程跪。王林倒了,他们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才借着‘京师安危’的由头跳出来,想拦着亲征,好把那些倒卖军粮、私通北元的旧账永远捂在雪里。”
谢渊站在一旁,手中捧着玄夜卫刚送来的密报,油纸包裹的账册还带着室外的寒气,边角凝着细碎的冰碴。“陛下洞见万里。” 他躬身时,青袍的下摆轻扫过炭盆边缘,带起一丝火星,“玄夜卫昨夜突袭了赵承府的账房,查到赵承次子赵麟在大同卫任参将时,曾用‘战马草料’的名义,将两千石军粮转卖给北元游骑,分赃的三万两白银,现在还藏在京郊庄园的地窖里,有账房的亲笔记录为证。”
他翻开密报,指尖点在一行墨迹上:“定襄侯郭英更不必说,上个月王林托人送的‘冬炭钱’,五千两白银用锦盒装着,盒底还刻着‘镇刑司’的暗记,送钱的小厮已在诏狱招供,说郭英收了钱,就默许他侄子郭胜在宣府卫克扣冬衣。这些人怕陛下亲征时彻查旧案,才急着跳出来阻扰。”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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