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锈味、血腥气扑面而来,石壁上嵌着的油灯被风灌得忽明忽暗,将一行人拉长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得如同鬼魅。地牢的木门厚重沉实,门环上挂着一把新铜锁,锁身锃亮,连钥匙孔都没磨出痕迹,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刺眼的光。
“这锁倒是新得很。” 萧桓伸手碰了碰锁具,指尖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铜锁的雕花还带着新铸的毛刺,“镇刑司地牢的锁具,按《内廷规制》该三年一换,去年司礼监查验时,册子上明明白白记着是‘神武二十三年制’的老铁锁,怎么突然换了新锁?旧锁呢?”
王林的喉结剧烈滚动,眼神慌乱地瞟向那把锁,又慌忙垂下头,额角的汗滴在石板上,洇出一小片湿痕:“回陛下,旧锁…… 旧锁上个月下雨锈坏了,钥匙插进去转不动,怕关不住重犯,奴才便让人换了新的,已让人报备司礼监了,许是…… 许是文书还没到?”
“报备文书?” 李德全适时上前一步,捧着的文书册在油灯下泛着微黄的光,他指尖划过纸页,声音尖细却清晰,“咱家来之前特意查了司礼监的‘内廷器物更换册’,本月初一到十二,并无镇刑司换锁的报备记录。王公公,这‘已报备’的文书,是记在您自己的私册上了?”
王林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像秋风中的枯叶,连声道:“许…… 许是底下人办事拖沓,没及时送上去!奴才这就让人去取!这就去!” 他说着就要起身,却被萧桓冷冷的目光钉在原地。
萧桓未理会他的辩解,抬眼示意玄夜卫:“开锁。”
玄夜卫亲随应声上前,从腰间摸出一串特制钥匙 —— 这是内廷巡查专用的 “通开钥”,专开各衙门的制式锁具。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咔哒” 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一股浓重的霉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萧桓下意识地用披风挡了挡,迈步走进地牢。
牢房里空空荡荡,只有角落里堆着些干瘪的干草,草上还沾着可疑的暗褐色污渍。墙上的刑痕新旧交叠,新的血痕暗红未干,旧的疤痕早已发黑发硬,显然是刚清理过不久,却没清干净那些藏在砖缝里的痕迹。
“这几日关押的人犯呢?” 萧桓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牢房,停在一间挂着 “暂押” 木牌的牢房前,里面的草席还带着体温的余温,“都察院奏报,说你拘押了大同信使赵勇,人在哪?”
王林慌忙跟进来,地牢的寒气让他打了个寒颤:“赵勇…… 赵勇前日已转送诏狱署了,奴才想着镇刑司地牢潮湿,怕他旧伤复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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