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
《大吴会典?御览规制》 载:“凡内外臣工奏疏,经通政司分拣、内阁票拟后呈御览。皇帝阅后需朱批‘知道了’‘依议’或详加批示,批本退回内阁,副本存档于皇史宬,以备日后查阅。边军急报需当日呈御,不得延误,存档时需注明‘军急’字样。”
案头旧档积尘埃,边关烽火梦中来。
三年奏疏皆平稳,一夕疑窦自心开。
奸佞岂知天难欺,忠良终盼雾能排。
帝心明察秋毫末,不使丹心被草埋。
德佑二十九年九月十七,巳时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御书房的金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萧桓身着常服,正对着汇通钱庄的账册出神,案上堆着玄夜卫刚送来的供词 —— 刘德海已招认每月替李穆转移赃银,账本上的 “威远伯府” 字样与王林账册残页如出一辙。他指尖抚过 “九月初五 银送镇刑司” 的记录,眉头越皱越紧,王林死前说的 “边情平稳” 四个字,像根刺似的扎在心头。
“李德全。” 萧桓忽然开口,声音打破了御书房的寂静,“去皇史宬把近三个月的北疆奏疏都取来,朕要亲自看看。” 李德全愣了一下,连忙躬身应诺:“奴才这就去,只是皇史宬的档案需得内阁批条,奴才……”“朕给你手谕。” 萧桓提笔写了张手谕,盖上随身的小印,“告诉管档案的刘典籍,朕要正德二十九年六月至九月的大同、宣府奏疏,一份都不能少。”
李德全捧着御笔手谕匆匆离去,萧桓起身走到墙边的《北疆舆图》前,指尖在 “大同卫” 上轻轻敲击。汇通钱庄的赃银、王林的 “自尽”、李穆的遮掩……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可能:边情早已恶化,只是被层层掩盖。他想起周毅那半片血书,“粮尽弹绝” 四个字绝非危言耸听,可为何王林呈上来的奏疏,从未提过缺粮?
半个时辰后,李德全带着四个小太监,抬着四个樟木箱子回到御书房。箱子上贴着 “正德二十九年六月 北疆奏疏” 的封条,墨迹已有些发干。管档案的刘典籍跟在后面,手里捧着登记册,额头上渗着细汗:“陛下,近三个月的大同、宣府奏疏都在这儿了,共三十七封,登记册上都有记录。”
萧桓点点头,指尖在御案上轻轻叩了两下,示意刘典籍打开箱子。刘典籍连忙掏出钥匙,铜锁 “咔哒” 一声弹开,他小心翼翼地掀开箱盖,里面整齐码着一摞奏疏,最上面那本的封皮已有些发黄,边角磨损处露出里面的桑皮纸 —— 那是六月的大同卫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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