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回廊,吹得檐角铜铃作响。谢渊知道,这场查案,才刚刚揭开序幕。赵王府的火漆印,九门提督的腰刀,户部尚书的私印,这些看似无关的物件,正在他的舆图上,连成一张巨大的网,而网的中心,是王朝的根基 —— 百姓。
片尾
子时初刻,赵王府后书房的炭盆烧得正旺,火星子噼啪溅在青铜火盆沿,将萧桭案头的火漆样本映得通红。他指尖碾过赤铁砂,松烟墨的苦香混着炭火气息钻进甲缝,"谢渊竟敢查宗人府," 他忽然冷笑,火漆样本在指尖转了个圈,赤铁砂在火光中划出暗红弧线,"去告诉索明," 样本投入火盆的瞬间,磐石纹火漆发出滋滋声响,"把洪泽湖的屯田记录," 他用拨火棍敲了敲舆图上的朱砂标记,火星溅在 "楚王封地" 四字上,"改成楚王的。"
九门提督吴守贵的身影从暗影里浮出,腰间火漆印在炭火下泛着微光,与案头刚烧毁的样本分毫不差。"殿下,大理寺的陈素..." 他的话卡在喉间,望着萧桭拨火的动作 —— 那是二十年前随宁王征战时,主公焚烧密信的同款手势。
"陈素?" 萧桭忽然抬头,窗外的冷月正照在他蟒纹补服的獬豸纹上,"当年在江西,他凭半片茶渍残页掀了宁王的隐田案," 指尖捏紧火漆印,羊脂玉的凉意渗进掌心,"如今在两淮," 他忽然轻笑,火漆印重重按在舆图的洪泽湖,"就让他去查楚王的铜矿吧。"
夜风卷着檐角灯笼掠过窗棂,将赵王府的飞檐影子投在宫墙上,像头弓背蛰伏的黑豹。萧桭望着炭火中未燃尽的赤铁砂,忽然想起白天在金殿看见的谢渊 —— 那个总穿半旧官服的御史,袖口还沾着宗人府密档的陈年老墨。他知道,谢渊的银签此刻定在洪泽湖屯田图上划来划去,却不知所有的火漆印,早在三个月前就换成了楚王的制式。
"告诉粮庄," 他忽然开口,火漆印在舆图上碾出褶皱,"把盐引亏空的数目," 目光扫过吴守贵腰间的连环纹,"匀三成到楚王的铜矿账上。" 炭火忽然爆响,将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陈素喜欢查火漆," 他望着窗外渐起的风沙,"就给他多些火漆印玩。"
吴守贵退下时,听见萧桭对着舆图轻笑,那声音混着炭火声,像极了当年宁王私军夜袭前的低笑。宫墙上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晃,将赵王府的影子拉得老长,仿佛随时会扑向猎物的野兽,而谢渊的查案,不过是这头野兽棋盘上的一枚过河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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