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经得起多少火漆?"
周立没说话,只是看着谢渊的手。那双手上,新伤叠着旧伤,有的是刻竹片划的,有的是验尸时染的,却都带着一股不屈的劲。他忽然明白,大人刻的不是竹牍,是茶农们的命,是天下的公道。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照在竹牍上,那些血痕竟像活过来一般,在雪光中明明灭灭。谢渊望着这些竹片,想起在江西看见的场景:茶农们在雪地里种茶,他们的手冻得通红,却仍在泥土里刨坑。此刻,那些手仿佛穿过时光,握住了他手中的验印锥,让他刻得更深,更坚定。
片尾
清晨的都察院,谢渊带着十二片竹牍准备出发。竹牍用红绳串起,像一串血色的项链。他知道,这一路必定艰险,镇刑司的人不会让他活着到江淮,诏狱署的密探早已盯上他。但他更知道,只要这些竹牍还在,茶农们的冤屈就还在,天下的公道就还在。
上马时,他忽然看见都察院的竹丛里,有新笋破土而出。那些笋尖,带着雪水,带着泥土,却倔强地向上生长。他忽然轻笑,或许,这就是希望吧。那些刻在竹牍上的血痕,那些茶农们的苦难,终将像这新笋一样,在春天到来时,长成遮风挡雨的竹林。
永熙帝的朱批到了,准他巡按江淮。谢渊展开朱批,看见末尾有一行小字:"朕闻庐山云雾,味甚清苦。" 他忽然明白,帝王知道隐田案的真相,却也忌惮诸王的势力。但没关系,他有竹牍,有验印锥,有天下的百姓。
马鞭扬起,雪粒纷飞。谢渊带着竹牍,带着希望,向着江淮出发。他知道,这场查案,远未结束,但他更知道,只要他还在,只要百姓还在,那些官官相护的黑暗,终将被竹墨的光芒,照得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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