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扬州同知辞官疏里," 展开泛黄的宣纸,"有半句 ' 竹帛难书茶农苦 '," 又递上验纸,"纸背火漆残痕,与当年魏王旧庄的..."
"不必说。" 谢渊的验印锥划过舆图上的江淮水道,锥尖在 "军屯" 标记旁留下细痕,"他们是要断了隐田案的人证。" 忽然想起在宗人府看见的玉牒链缺口,当时以为是太子封地,此刻却像个正在扩大的伤口,"宁王旧部在朝中盘根错节," 锥尖重重戳在 "镇刑司" 位置,"连镇刑司的卷宗,都在替他们消痕灭迹。"
窗外传来竹枝折断的脆响,谢渊望着院中被积雪压弯的湘妃竹,忽然想起江西抗税茶农王大旺 —— 他临死前用竹片刻下隐田边界,竹片上的血痕,与眼前官员尸格的咽喉伤同样深峻。"取竹片来," 他忽然开口,"把各地茶农的冤状,都刻在竹牍上。"
周立捧着一摞竹牍回来时,谢渊正在用茶水浸泡竹片:"《洗冤集录》说," 他指着竹片上渐渐显形的茶渍,"茶汁入竹三分," 验印锥在竹牍边缘刻下第一笔,"就像茶农的血,渗进土地深处。"
第一片竹牍刻庐州茶农的税赋清单,第二片刻扬州茶商的火漆封船记录,刻到第三片时,谢渊的指尖被竹刺划破,血珠滴在 "军屯" 二字上,竟与玉牒链的朱砂标记同样红艳。他忽然轻笑,这血痕,不正是最好的证据?
"大人,镇刑司的人来了。" 周立的声音带着警惕。
镇刑司佥事王承业的蟒纹补服扫过门槛,目光落在案头竹牍上:"谢御史这是要效仿古贤," 他的指尖划过 "茶农断指" 的刻痕,"用竹帛书民瘼?"
谢渊继续刻着竹牍,验印锥在 "抗税" 二字边缘划出锐芒:"佥事可知," 竹片在掌心转动,"这些竹牍上的每道刻痕," 忽然抬头,"都是地方官的催命符?"
王承业的手按在革带上,铜扣发出轻响:"御史若再查下去," 他的视线扫过十二具尸格,"下一个躺在验尸房的,怕是..."
"怕是我?" 谢渊放下验印锥,指腹按在竹片未干的血痕上,掌心的旧伤突然发烫 —— 那是在江西按察司后巷,他抱着遇刺的按察使时,对方胸口流出的血浸透官服,在他掌心烙下的火漆状疤痕。"佥事可记得," 他忽然冷笑,展示掌心淡红的灼痕,"按察使临终前,血浸透了我的官服," 指尖划过竹牍边缘的毛边,"就像这竹片上的血痕,永远刻在风宪官的骨血里。"
小主,这个章节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