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农手背的裂纹分毫不差,当年老人被王府爪牙用烙铁灼伤,却仍紧攥着半片茶饼。
指尖无意中蹭到筛底残留的朱砂碎末,那是宗人府玉牒火漆特有的标记,此刻却像烧红的炭粒般灼痛指腹。谢渊闭了闭眼,想起三年前在魏王旧庄,抗税茶农们被焚烧的田契在火中卷曲,火星溅在他们补丁摞补丁的衣襟上,与眼前的朱砂残痕同样刺目。
清水倒入陶盆的声响惊醒了沉思,焦黑碎屑在水面翻滚时,他的呼吸陡然一滞:浅灰色纤维是宗人府专用的黄棉纸,深褐色来自王府密笺,而那几缕暗红 —— 他再熟悉不过,是茶农们按在状纸上的血指印,如今却混在焚档的灰烬里,成了宗室谋逆的祭品。磁石划过盆底的刹那,铁屑受磁引力缓缓聚成 "三" 字雏形,与三日前襄王密信边缘的暗纹严丝合缝,恍若一条由茶农血泪铺就的密道,通向深不可测的阴谋深渊。
"御史大人这是掘坟盗墓?" 宗人府经历吴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蟒纹补服的下摆沾满雪泥,显然是匆忙从焚档现场赶来。谢渊起身时,验印锥在掌心转出半道冷光,映得吴勉脸上的惊惶无所遁形:"《大吴会典》卷三十七载," 他的声音混着呵出的白气,"凡焚毁官档,须提前三日报备都察院。" 靴尖踢开一块未燃尽的木牌,露出底下半片焦黑的火漆,"可这铁砂配比、庐山枯叶,与襄王密信如出一炉 —— 吴经历以为,这是天意巧合?"
吴勉的视线在陶盆里打转,喉结不自然地滚动。谢渊敏锐捕捉到他袖摆的茶渍:浅黄中泛着暗红,与三日前襄王府长史袖口的痕迹完全一致。这个细节像根细针扎进记忆,那年江西按察使遇刺前夜,其书房密信上也有同样的茶渍,后来才知道,那是阴谋者传递信息的暗号。
"御史若要查案,请到值房查阅备案文..."
"备案?" 谢渊冷笑一声,展开验漆报告,桑皮纸上的小楷清晰记录着永熙三年魏王旧庄的火漆配方:"铁砂三钱,庐山枯叶五钱," 他抓起一把灰烬抛向空中,焦黑碎屑落在吴勉蟒纹补服上,"与眼前成分分毫不差。" 从袖中取出半片焦纸,边缘的 "三杰" 残字在雪光下若隐若现,"更妙的是,这些铁屑排出的暗码,正是当年魏王与襄王、太子结党的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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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勉的手死死按在腰牌上,牌面的獬豸纹被捏得扭曲变形:"仅凭几片焦纸,就想构陷宗人府?"
"构陷?" 谢渊翻开《宗人府玉牒规制》,朱笔圈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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