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如出一辙的笔锋,想起志书里飘落的字条 —— 原来所谓 "亲自核校",不过是将旧档关键处用茶渍掩盖,所谓 "三司会验",早被宗室势力渗透得千疮百孔。
"停职?" 谢渊望向窗外浓重的夜色,玄夜卫的灯笼正朝着宗人府方向移动,"他们怕的,是李昭三十年来记在底册边缘的那些茶渍密语吧?"
张铎突然剧烈咳嗽,用袖摆遮住嘴角的慌张:"谢御史若执意上报,恐怕..."
"恐怕连三司衙门也要被指摘构陷宗藩?" 谢渊接过话头,声音却愈发冷静,"当年魏王案,你们用 ' 匠人失误 ' 结案;今日宁王案,你们想用 ' 适可而止 ' 封口 —— 但界石下的三层泥土不会说谎,茶梗里的火漆不会说谎,王三掌心的血字更不会说谎。"
他抓起案头的验泥笺,密语在火光中明明灭灭:"玄兴年间改易田册,元兴朝扩建军屯,到如今永熙年伪造火漆..." 谢渊的目光扫过周砚僵硬的肩膀,"三代人前赴后继,不过是想把庐山的云雾,永远盖在这层层叠叠的罪证之上。"
周砚突然扑通跪下,双龙佩在地面撞出闷响:"大人!念在同朝为官的份上..."
"起来。" 谢渊转身望向漆黑的夜空,声音里已无半分温度,"你该跪的,是庐山脚下那些被隐田吞没的茶农,是七年来替宗室顶罪的匠人,是今日死在鹰嘴崖的樵夫王三。"
窗外,玄夜卫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却再没人敢踏入这间验泥房。谢渊摸出袖中银针,针尖映着残余的火光,如同刺破夜幕的第一颗星子。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不只是宁王一脉,而是整个盘根错节的宗室利益网 —— 那些在验泥笺上批注 "属实" 的官员,那些在火漆印上盖下大印的胥吏,那些在朝堂上高谈 "和气" 的衮衮诸公,都是这张网的经纬。
但此刻,验泥笺上的 "田册改易,始于玄兴年间" 已经显形,三代土层的叠合已经清晰,李昭用命留下的密语已经破译。谢渊握紧银针,任由针尖刺痛掌心 —— 比起官场的黑暗,他更怕的是自己也成为这 "和气" 的一部分。
"去准备明晨的廷折," 谢渊突然开口,"将三色土层、孢子密语、宗人府底档,全部附卷呈送。" 他望向周砚苍白的脸,"若我明日不能走出御史台,便将这些证物,交给应天书院的博士们 —— 总有光明,能照亮这层层叠叠的黑暗。"
周砚颤抖着起身,袖中滑落半张牙帖,边角绣着的字纹与碎瓷片上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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