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栎的声音从暗影中传来,玄色披风扫过地面扬起微尘。他手中捧着的宗人府玉牒在灯笼下泛着冷光,谢渊注意到玉牒边缘有被利刃小心割开的痕迹。萧栎从夹层中取出张泛黄的纸,上面用茶渍写成的字迹早已干涸:"茶税加征,实充私兵饷。" 萧栎的指尖划过字迹,"这是李昭用刀挑开玉牒装订线,蘸着茶水写在夹层里的。我比照了他三年来所有文书的笔迹,确认无误。"
文渊阁弹劾奏章递到御前时,谢渊正在三法司与仵作们反复查验物证。他用镊子夹起奏章边缘的艾草碎屑,放在载玻片下仔细观察 —— 碎屑的形态、纤维结构,与茶饼、税单上提取的样本分毫不差。当刑部侍郎拍案怒斥他 "构陷亲王" 时,他举起从工部借来的投影设备,将茶饼与梅枝拼接后的模具轮廓投在白墙上:"诸位大人请看,宁王私铸钱币的模子形状,与布政使司丢失的铸钱模具记录完全吻合。"
"一派胡言!" 礼部尚书猛地站起,官服下摆扫翻案上茶盏。谢渊盯着泼洒的茶汤在奏章上晕开,脑中迅速闪过在江西收集的数百份文书档案。他抓起奏章,指着水渍晕染处的纹路:"此奏章所用纸张,纤维排列与江西贡纸特征一致。而边缘暗纹,正是用茶梗压制的防伪标记 —— 这与宁王庄田火漆、税单上的防伪手段如出一辙。"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本厚厚的勘查笔记,"这些是我在江西实地走访时,记录的所有使用相同防伪标记的文书物证。"
永熙帝的冕旒在龙椅上方轻轻晃动,将谢渊的影子拉长投在金砖地上。他展开宗人府玉牒,指着夹层里用茶渍书写的密语:"陛下,宁王以茶税加征为名,行私铸钱币之实。其火漆印信、黄册文书、钱币模具,皆以茶为媒混淆视听。" 说着呈上梅枝与茶饼拼接的实物,以及工部出具的模具比对报告,"就连都察院遇刺,刺客留下的梅枝,都暗藏与私铸钱币模具相关的线索。"
宁王萧彬在殿下冷笑:"御史仅凭几片残枝、半页黄册,就想构陷本王?" 谢渊却取出三司仵作连夜出具的勘验文书:"亲王可知,您私铸钱币的铜料含铅量比官铸高出三成,这与江西铜矿开采记录、运输账簿完全吻合。" 他的目光扫过朝堂上神色各异的官员,又举起弹劾奏章:"此奏章上的艾草碎屑、纸张暗纹,与亲王庄田所用物料成分一致。而这些证据,都指向同一个事实 —— 有人在试图掩盖亲王的罪行。"
片尾
暮色给紫禁城的飞檐镀上暗红,谢渊独自站在都察院旧址前,望着地上未干的血迹。苏砚临终前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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