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怯生生地接过钱,重新用树枝勾勒,沙画逐渐成型,竟是一座带地窖的建筑,门前插着dko王府的旌旗。谢渊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心中冷笑:原来那些失踪的田契、消失的茶农,都藏在这见不得光的地底下。
暮色浸透城墙时,谢渊混在运粮队伍中潜入官仓。腐木气息裹着陈年霉味扑面而来,像一只腐烂的手捂住口鼻,令人作呕。他装作不经意地弯腰踢开墙角稻草,指甲却在青砖缝隙间精准发力。当一块松动的砖石被抠开,潮湿泥土喷涌而出的腥气瞬间让他胃部翻涌 —— 这味道,和那年在魏王府地窖发现腐尸时一模一样,他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暗道仅容侧身通过,他贴着长满青苔的石壁前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却又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手中火折子亮起的瞬间,密室里堆积如山的册籍让他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着翻开庐山垦荒黄册,墨迹未干的批注刺得眼眶生疼:"以茶农田契置换,改作官粮入库",字迹工整得瘆人,每一笔都像是权贵们握着百姓的血,在蘸墨书写。册籍边缘的粗布纤维与茶商之子的账册材质相同,这个发现让他后背紧贴石壁,冷汗湿透了里衣。
更深处,几具骸骨蜷缩在墙角,指骨深深陷进泥土,保持着抓握的姿势,似乎在生前曾死死护住什么。当半块烧焦的 "文渊阁" 木牌入手,谢渊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原来,这场土地掠夺的阴谋,早已扎根朝堂中枢,那些看似冠冕堂皇的官员,才是真正吃人的恶魔。密室顶部传来守卫来回踱步的脚步声,与他擂鼓般的心跳声共振,每一下都像是死神的倒计时。
谢渊将黄册紧贴胸口,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纸张边缘的锋利,仿佛要割开他的皮肉,直抵心脏。原路退出时,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生疼。宁王府的旌旗在闪电中猎猎作响,宁王的面容仿佛化作獠牙,要将他撕碎吞噬。怀中的罪证被体温焐得发烫,却凉透了五脏六腑 —— 他知道,自己不仅触到了冰山一角,更握住了足以撼动整个朝堂的把柄,但也因此,成了权贵们必杀的眼中钉。
片尾
寅时的南昌城,仿佛被浓稠的墨汁浇灌,死寂得令人窒息。驿站木桌上的烛光在穿堂风中摇曳,随时都可能熄灭,就像谢渊此刻面临的处境。他握着狼毫的手悬在半空,笔尖滴落的墨汁在奏疏上晕开,像极了茶农们未干的泪痕。垦荒黄册投在墙上的影子张牙舞爪,恍惚间化作无数冤魂,在黑暗中无声地叩击着他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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