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大人,这是最后半张盐引..." 盐工的声音沙哑如被盐水泡烂的麻绳,"那年涨潮,三十七兄弟被盐引压在舱底..." 他展开残页,暗红血痕在月光下扭曲成断桅形状,正是郑州老窑工提到的魏王府标记。谢渊接过残页,纸背的刻痕硌得指尖生疼 —— 三十七道划痕,是三十七根断指留下的绝笔。
箭雨突至的瞬间,盐工猛地扑过来。谢渊本能地拔刀,绣春刀出鞘的寒光里,他看见对方后背绽开的血花,与扬州盐商暖阁里跳动的炭火重叠。接住濒死的盐工时,对方气若游丝:"小人姓王... 郑州烧瓷的老王头... 是我... 带他们认的路..." 谢渊的眼眶突然发烫,郑州打谷场老妇人的碎瓷、运河底捞起的断指,此刻在脑海中拼成完整的锁链,勒得他喘不过气。
腊月廿五,扬州府衙公堂的青砖沁着寒气。谢渊身着獬豸补服端坐,案头的盐引残页、庄田契、断指刻痕拓片整齐排列,每一样都浸着匠人的血与泪。吴宗海被押解进来时,脚步虚浮,腰间玉佩的叮当声让谢渊想起盐工临终前急促的喘息。
"大人明鉴,这都是公差!" 吴宗海扑通跪地,袖中滚出的黄金铤在青砖上撞出清脆声响。谢渊盯着金铤上的魏王府暗纹,想起盐工老王头临终的血眼,想起运河底三十七具泡得发白的尸体。他突然拍案而起,绣春刀因力道过猛震落案头,刀刃朝上,映出吴宗海面如死灰的脸。
"按《大吴律》!" 谢渊的声音在公堂回荡,"私盐千引者绞,强占民田者籍没!" 他指向盐引残页,"这断桅纹,是三十七盐工用命换来的证据!" 公堂外突然骚动,百余名盐工跪成雪堆,每人手中血书的纸页边缘,都刻着相同的断桅纹。那些划痕深浅不一,却都带着相同的倔强。
暮色渐浓,暗卫送来萧栎的密信。火漆印上的獬豸纹比平日更深,信中 "宗人府已锁魏王府盐引卷宗" 的字迹力透纸背。谢渊想起太学里的辩论,萧栎说獬豸独角能触邪,自己坚持律法之剑才能斩恶。此刻绣春刀的寒光与火漆交相辉映,他终于明白,公道从来不是独角或利剑的单打独斗,而是信念与律法的共生。
片尾
戌时三刻,扬州运河的冰面开始皲裂,细碎的声响像是大地的呜咽。谢渊握着盐工老王头的断指拓片,三十七道刻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恍惚间竟与老周头砖坯上的 "谢" 字重叠。暗卫禀报:"三十七具尸身已寻得,指骨皆有盐渍侵蚀痕迹。"
他将拓片小心翼翼夹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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