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怜悯,又像是自嘲,最终都归于一片更深的死寂。他沉默了片刻,只发出几声沉重的、带着浓痰的喘息,仿佛光是说话就已耗尽了他残存的气力。
“怕…怕什么…” 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古怪的、仿佛喉咙漏风的嘶嘶声,“老头子…和你一样…都是…被扔进来…等死的…玩意儿…”
等死?
这两个字像冰锥,刺穿了沈知微的恐惧,让她混乱的思绪有了一丝清明。是啊,那个男人说了,“没有命令,一粒米一滴水都不准给”。把他们都扔进这寒水牢,不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吗?
紧绷的身体微微松懈了一丝,但警惕并未放下。她依旧背靠着冰冷的石壁,攥紧空瓶,死死盯着那片蠕动的黑影。“你…你是谁?为什么给我药?” 声音依旧带着颤抖,却多了一丝强装的镇定。
“药…” 黑影发出一声极其低沉、如同呜咽般的笑,那笑声在死寂的水牢里显得格外瘆人。“不过是…吊着命的…苦水罢了…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佝偻的身体在水里剧烈地起伏,仿佛随时会散架。咳了好一阵,他才喘息着,抬起一只枯瘦如柴、同样布满滑腻苔藓和污垢的手,指向沈知微的肩头,动作迟缓得如同生锈的傀儡。“你…你那伤…不压住…寒毒…入骨…熬不过…三天…”
寒毒?
沈知微下意识地摸向自己左肩。伤口在污水的浸泡下,麻木中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刺痛,确实比单纯的箭伤更令人心悸。那股诡异的灼热感似乎被药力暂时压了下去,但阴寒的感觉却像附骨之蛆。
“三天…” 她喃喃重复,心底一片冰凉。没有食物,没有饮水,只有这能冻碎骨头的寒水,还有这不断侵蚀身体的寒毒…三天,仿佛就是悬在头顶的铡刀。
“那药…是…是外头…偶尔…丢进来的…” 黑影喘息着,声音越发微弱,“喂耗子…也…也喂我们…这些…耗子…”
丢进来?喂耗子?沈知微的心猛地一沉。所以那药…根本不是什么好心人的援助,而是像对待牲口一样,随意丢弃进来,任他们这些“耗子”争抢的残渣?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悲凉瞬间淹没了她。
“为什么…关在这里?” 她忍不住追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黑影沉默了。那双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似乎闪烁了一下,望向头顶那遥不可及的门缝微光,又缓缓移开,最终定格在沈知微苍白的小脸上。那目光复杂得难以形容,有麻木,有绝望,似乎还藏着一丝极其隐晦的、连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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