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稍显年轻的妇人已经来来回回不知出入产房那间屋子几次了,一盆盆带着血色的污水被端了出来,再端着一盆盆温水进去,神色凝重脚步匆匆。刘三甲早已经站不起来,嘴唇毫无血色哆嗦着,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三甲重重地跪下,双手合十,他不知道求谁,只依稀记得似乎有神明能免除世间一切苦厄,他也相信自己的虔诚和许下的誓言能感动神明。
母子平安。他甚至不敢多说一句,唯恐喋喋不休的祷告激怒神明,无助的跪坐一旁眼神空洞,紧握的双拳却诉说着无奈。
胡婶是西城远近闻名的产婆,远了不讲,单单西城这一块最少有一半都是胡婶接生的,娴熟的技巧加上半辈子赢来的名声,可谓德高望重。可此刻这位德高望重的婶子无力地掀开门帘站在堂屋门口,原本整齐的发丝稍显凌乱,保养得体的脸上也出现了凝重,甚至有一丝紧张,对着刘三甲唤道:“三甲,情况棘手,大人孩子只能保住一个。”声音轻颤,多年的经验让她明白这句话会让人有多绝望。
本就蹲着无助的揪扯着头发的刘三甲,看见胡婶出来便挣扎着要站起来,闻言一行清泪滑落,整个人一屁股跌坐当场,却只是一瞬间的挣扎,整个人飞扑到胡婶脚下揪住衣摆声嘶力竭道:“保大!保大!”瞬间双眼血红,涕泗横流。
那个温婉的女子陪他走过了风霜雨雪,走过了人生坎坷,走过了太多的不如意。没有了她,刘三甲不知道明天怎么走下去。
胡婶一声长叹,正要摆脱揪扯着衣摆的手转身进屋,却听得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传来,接着有铜盆落地的声响,几位年轻的妇人有人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刘三甲面色雪白,一口血自嘴角溢出,整个人状若疯魔般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地爬进了屋子,“不——”一声状若狼嚎的悲嘶隐隐传来。
一个看似和雪娘平时交情深厚的妇人跌跌撞撞地走出来,整个人站立不住一把抱住了胡婶,颤声哭泣:“雪娘她,她为了拼着生出孩子,她自断生机了。”饶是胡婶见惯了这种场面,也是老泪纵横,却也只能无奈地擦擦眼角,转身进屋。
那个温婉的妇人走了,那个明明昨天还说要亲自炒两个菜给他尝尝的妇人走了,那个在刘三甲嘿嘿傻笑里拉着他给他缝补的妇人走了,那个恬静淡雅如菊花一样的女子,终究是止步于这个冬天。可她怎么就不能等一等啊,怎么就不能等一等即将到来的春天,等一等爱她的丈夫,还有那素未谋面拼了命生下的孩子。
许阳怔愣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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