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血月照湖》

玄武湖的荷叶泛着尸绿色。

林九渊蹲在明城墙残垣上，指尖捻着片沾血的樱花瓣——这是从高雄胚胎工厂追来的线索。八方风雨鉴残片突然发烫，镜光穿透湖面，照出九艘沉没的青铜舫。舫身上刻着伪满五色旗与日本菊纹交缠的图腾，桅杆挂着人皮灯笼，灯罩里跳动着常仙骨髓炼的鬼火。

"林先生，南京的龙气可还适口？"

穿墨色狩衣的男子从樱树后转出，手中的蝙蝠扇镶着九菊一派徽记。他袖口滑落三枚青铜卦签，签文滴着福尔马林："月岛课长的骨笔，托我向您讨债。"

湖心突然炸起百米高的水柱。

九艘青铜舫破水而出，船头撞角竟是常仙头骨所制。船身裂缝中钻出无数双头尸傀，它们后背凸起的脊椎拼成殄文：**金陵王气，尽入我彀**。林九渊的龙爪捏碎卦签，却在签芯里发现张青鸾的残魄——她被炼成卦灵，封在这枚"癸未"签中已七十年。

紫金山南麓的梧桐叶落如血雨。

林九渊的龙瞳穿透明孝陵地宫，看见骇人景象：朱元璋的棺椁被替换成青铜鼎，鼎内煮着三百常仙头骨。地宫穹顶刻满伪满殄文，最中央悬着半截烛九阴逆鳞，鳞片上的镇龙钉刻着"昭和十六年 神鹤丸三号"。

"当年汪精卫献的投名状，可不止南京城。"

九菊阴阳师展开蝙蝠扇，扇面绘着明孝陵风水图。图中朱元璋的宝座下埋着九根青铜桩，桩身缠满常仙脐带——每根脐带都连着中山陵方向的胚胎池。"帝国在南京种了八十年的胎咒，今日该发芽了。"

地宫突然塌陷。

三百具穿着民国学生装的尸傀破土而出，它们的天灵盖被切开，脑腔里插着注连绳。林九渊的化蛟骨横扫尸群，却在触及青铜鼎时陷入幻境：

1942年的紫金山，日军工兵挖穿明孝陵地脉。九菊阴阳师将常仙脊椎钉入朱元璋棺椁，用三百学生的生魂喂养逆鳞。月岛凛的祖父跪在鼎前，将盘古骨笔刺入玄武湖底的真龙地脉。

幻象破碎的刹那，整座紫金山开始倾斜。林九渊的逆鳞感应到地脉震颤——中山陵方向升起九道黑气，在空中凝成军国主义时期的旭日旗。

音乐台的青石阶渗出尸油。

林九渊踹开鸽舍暗门，腐臭味扑面而来。地下百米深的胚胎池里，十万个玻璃罐排列成九菊图腾。每个罐内都泡着长龙角的胎儿，后背脊椎拼出"大东亚共荣"的殄文。池底埋着九口青铜棺，棺盖刻着林九渊与张青鸾的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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