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我们砸锅卖铁,我初三都没上完就辍学了,保安、发传单、端盘子,什么活都干。
但还是杯水车薪,连起码的止疼药都买不起,最后几天她疼得整宿整宿睡不了觉。
"天锋......"临终前,我妈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喊我。
"妈,我在这。"我握住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手。
"别怨你爸......"她断断续续地说,呼吸越来越弱,"他不是......故意丢下咱们的......去找你表叔......许九州......他会帮你......"
"表叔?什么表叔?"我满头雾水,我妈从没提过什么表叔。
但她的眼神已经涣散,嘴角却泛起一丝久违的微笑:"是你啊......我就知道你会来......"
然后,她永远闭上了眼睛。
"三万八,加上利息,总共六万五!拿钱!"獠牙揪着我的衣领,满嘴烟臭喷在我脸上。
我冷笑一声:"拿什么钱?我妈的棺材本都是借的。"
"那就卖血!卖肾!"另一个瘦高的打手踹了我肚子一脚,我疼得蜷成一团。
"三爷说了,今天要么给钱,要么就剁你一根手指!大不了从小指开始,还有九根可以慢慢还!"
六万五。对1995年的我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我妈病了以后,先是借遍了七大姑八大姨,实在没招了才找上了高利贷。刚开始借两万,这才一年就翻了三倍多。
"给我三个月时间,一定还清。"我挣扎着说。
獠牙掏出一把折叠刀,在我眼前晃了晃——那种地摊上七块钱一把的蝴蝶刀,但足够在我身上扎出血窟窿。
"三个月?三爷今儿拿不到钱会不高兴,他不高兴,咱们也不会高兴。"
他把刀尖对准我的左手,"猜猜该剁哪根指头好?"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出我妈苍白的脸,心想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要我说,一根都不用剁。"
巷口传来一个冷静的声音。睁眼一看,站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四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装,干净得不像这条街上的人。他双手插在裤兜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滚蛋!"獠牙转身啐了口痰,"少他妈多管闲事!"
那人慢悠悠地走近,丝毫不把獠牙手里的刀放在眼里。在离我们两米处站定,撇了撇嘴:"这孩子欠你们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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