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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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遍又一遍给方之翠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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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熟悉的铃声，对面却再没有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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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曳咬牙，不信邪地继续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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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遍又一遍，久到她走到了老娭毑家的池塘边，看到了浮在河面上泡得脸色发白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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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方之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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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方之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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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曳很想尖叫出声，可人恐惧悲痛到极点的时候是发不出声的，她只会难以控制地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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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雷一遍又一遍响起，像是要将人的耳朵炸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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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曳连滚带爬到了塘边，她伸手想去够方之翠狼狈的身体，可是够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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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颤抖的手触碰到了她的衣摆，冰凉刺骨，满是泥泞的手在水里显现出了它的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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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曳碰不到她，无论怎样都碰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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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有的冷静支离破碎，竟再也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只有喉咙的“嗬嗬”声被雷声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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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哪一刻，方淮曳比现在更绝望，更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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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恍惚直穿心灵，甚至要动摇她从来就坚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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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曳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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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远离莲城的富家女，还是百年前死在莲城的方娟萱，她是单纯天真的女大学生，还是游荡在世间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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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不知道了，她怔怔盯着方之翠的尸体，再也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只觉得七月的清晨里，全身冷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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