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只是默默拎起箱子,汇入了新生报到的人流。广场(一块巨大的水泥地)上,“铁道工程学院新生报到处”的红色横幅在初秋的凉风中微微晃动。队伍不算长,负责登记的老师动作麻利,面无表情,公事公办地分发钥匙、迷彩服、饭卡和一叠厚厚的材料。效率很高,但缺乏温度。当林野拿到那套质地粗糙、颜色刺眼的迷彩服和同样硬邦邦的帽子时,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他:这里更像一个准军事化管理的……技工训练营。技术?是的,这里肯定教技术。但那份想象中的大学氛围,那份因“录取”而带来的荣光感,在踏入校门的一刻,已被这冰冷坚硬的环境悄然剥落了一层。
宿舍是四人间,上下铺的铁架床,蓝漆剥落。一张旧木桌,四把椅子,两个铁皮柜子。唯一的室友陈涛已经到了,正沉默地整理着床铺。林野爬上自己的上铺,在整理不多的行李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张录取通知书原件从行李箱最底层拿出来,展开,又看了一遍那些熟悉的铅字。它安静地躺在粗糙的床单上,在这个弥漫着机油味和汗味的空间里,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脆弱。他没有再把它珍藏起来,而是随意地塞进了铁皮柜子的角落,和那些入学材料堆在一起。它似乎完成了它的使命——把他带到了这里。接下来的路,要靠他自己走了。
第二天清晨,尖锐刺耳的哨声如同钢针,狠狠扎破了宿舍楼的宁静。军训开始了。
东操场是一片巨大的、毫无遮蔽的水泥地,像一块被遗忘的工业飞地。边缘的杂草半黄不绿,顽强地从水泥缝隙中钻出。没有塑胶跑道,没有茵茵绿草,只有坚硬、冰冷、在清晨阳光下开始蒸腾热气的地面。
“立正——!”
“稍息!”
“向右看——齐!”
“向前——看!”
教官姓赵,一个年轻士官,皮肤黝黑发亮,像一块被反复打磨的铸铁。他的声音洪亮、冰冷,带着金属般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口令都像一道精确的指令,要求着绝对的标准和整齐划一。站军姿、踢正步、停止间转法……动作枯燥、重复,消耗着年轻的身体和本就不多的耐心。
林野努力挺直腰背,绷紧酸痛的双腿,汗水很快浸透了粗糙的迷彩服,粘腻地贴在皮肤上。脚底板被坚硬的水泥地硌得生疼,每一次抬腿、落地,都伴随着肌肉的抗议。他咬着牙,试图用“铁道精神”——纪律、服从、坚韧——来说服自己。但教官毫无感情色彩的呵斥(“第三排左数第二个!晃什么晃!站直了!”),以及周围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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