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光线和声音。
薛远在书桌前的阴影里坐下。
深吸一口气,他抬起左手,终于解开了那块从不离身的手表。
表带下,露出的不是完整的皮肤。
而是一道狰狞的疤痕。
那刀疤横贯整个腕间,深得刺目,边缘扭曲,像是被某种利器反复切割过。
薛远的目光在那道疤上停留了几秒,眸色深沉如墨。
他从书桌最内侧一个极其隐蔽暗格,取出几个药瓶,分别倒出两粒药片,和水吞下。
喉结滚动,药片滑入食道,带来一丝苦涩的回味。
他也有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在失去他家宝贝的那六年里,思念和绝望早已将他啃噬得千疮百孔。
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和重度焦虑如同附骨之疽,让无数次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他看过心理医生,吃过成堆的药,甚至住过疗养院,才勉强维持着行尸走肉般的表象,支撑着庞大的商业帝国,等待着那个渺茫到近乎虚妄的“再续之机”。
如今,他的太阳回来了,驱散了笼罩他六年的寒冬。
枯木逢春,薛远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温暖,精神肉眼可见地一天天好起来。
但他绝不能让他的宝贝知道,他曾经懦弱不堪自杀过。
薛远抚摸着腕上的疤痕,这是谢时微“去世”第二年留下的。
当时他酗酒成性,在一次酒后崩溃中割腕自杀,幸好打扫的阿姨发现及时。
医生说过他的PTSD和焦躁症状已经好转很多,但偶尔还是需要药物辅助。
他必须尽快好起来,彻彻底底地好起来。
变成一个强大、健康、足以让他的恩恩安心依靠的男人。
药效渐渐发挥作用,薛远重新戴好手表,确保完全遮住疤痕,才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
床上,青年似乎睡得不太安稳,眉头微微蹙着。
薛远刚躺下,他就无意识地靠过来,钻进薛远怀里,眉头这才舒展。
两人同床共枕,耳鬓厮磨,却各自怀揣着无法言说的心事。
在甜蜜的表象下,无声地舔舐着各自的暗伤。
就这样,在小心翼翼的隐藏和彼此依偎的温暖中,时间悄然流逝。
—
两人形影不离地厮守了一个月。
薛远纵有万般不舍,堆积如山的公司事务也让他不得不重返工作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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