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宫门,那两扇巨大的、镶嵌着碗口大铜钉的朱漆大门,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如同蛰伏的巨兽之口。守门的禁军甲士,盔甲上凝着夜露,神情疲惫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惶惑。昨夜西城的厮杀声犹在耳畔,而皇城内的低气压更是让他们透不过气。
忽然,一阵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碎了宫门前的死寂。不是寻常的步履,那是铁靴整齐踏在青石御道上的铿锵之声,带着金属摩擦的锐响和一股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
守门的禁军校尉心头一紧,猛地抬头望去。只见宫灯昏暗的光线下,一支披坚执锐的队伍正疾步而来,人数不多,约莫百余人,却步伐划一,气势逼人。当先一人,身形挺拔,赫然身着明光灿灿的皇家制式金甲!那甲胄在摇曳的灯火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肩吞兽首,胸护龙纹,正是唯有皇帝与太子方可使用的形制!来人面容隐在兜鍪的阴影下,但那身形轮廓,校尉再熟悉不过——太子萧元良!
太子的左手稳稳地按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剑鞘随着步伐轻轻撞击着甲叶。他的身后,除了清一色东宫护卫的精锐甲士,还跟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并未披甲,只着一身深色常服,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如鹰,正是太子太傅、前尚书令周弘正。周弘正的身后,跟着七八个沉默的身影,他们穿着普通的家仆服饰,步履轻捷异常,眼神沉静无波,如同潜伏的猎豹,正是周家蓄养的死士。
“太……太子殿下?”校尉的声音有些发干,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刀刀柄,又觉得不妥,连忙松开。职责所在,他必须上前盘问,尤其是看到太子身后那明显超出仪仗规格的武装甲士时。
他上前一步,刚想开口:“殿下,宫禁重地,您……”
话未说完,萧元良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侧头看他一眼。只是那戴着护腕的右手,将腰间的佩剑向上微微一抬,剑鞘与甲叶发出一声短促而清晰的摩擦声。同时,他那双隐在兜鍪阴影下的眼睛,如同两道冰冷的寒芒,瞬间刺向那校尉!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威胁,只有一种纯粹的、居高临下的冰冷,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挡我者死!
校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了。所有盘查的勇气、尽职的念头,在这道目光下瞬间化为齑粉。他几乎是本能地猛地后退一步,侧身让开道路,同时右手狠狠向下一压,示意身后同样惊疑不定的禁军士兵:“放……放行!”
沉重的宫门被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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