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沈珺缓缓吐尽胸臆间的一口浊气，剑诀自心脉涌动，他松开紧扣洛肴腕间的手，任由光线被黑暗攫取，像随波逐流的扁舟一叶，却令周遭飞叶簌簌颤抖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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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前月入太微，半悬的残日流照，雾烟如血气一般弥漫。他轻抚桃枝，令枯死的残枝吐绿，告诉众人冰镜剑道存在一局限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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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少年间就已一遍遍熟读复诵的诀语，就像盏中茶满一般自然而然地流溢出来，剑道九招十二式，自朔月至晦月，均以月色为引，遵循阴晴圆缺、周而复始。他思及此时，仿佛透过眼前的掌心望见似正被天狗蚕食的一天明月，点缀在血雾弥漫的远景之上，而当长久地注视月亮，这经由古人摩挲千年的意象，亦流照着千年不改的光辉。抛却无数修辞与隐喻，折叠被写在水面的诗，如此，便会轻易发觉那一道缺陷所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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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世人如何仰望，都无法目视到月亮的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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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世人所看见的，即使那一轮所谓完满的盈月，正如同神明与大道，追根溯源是洞见他们自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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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他言大道非天，大道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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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镜剑道的局限之处正是在此，它的盈月并非盈月，盈月存在的"缺"，便为交手时可一剑封喉的关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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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珺腕间一旋，掌风化作利刃袭向摇光剑指之地，他虽暂目不能视，却借灵息感受到一阵微弱的撞击，旋即让洛肴猝不及防地腰腹发力，两人猛然身位一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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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光线映入眼帘，意料中的诡异情景并未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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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珺将洛肴摁在双臂间时倒没捂他眼睛，只是捂上那张油腔滑调的嘴，免得一下就被带跑偏了。环顾四周，他们确实已经离开那假面放置之地，周遭景色依旧如常，沈珺眉头紧敛，问：“青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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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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