犊山不知游行到了何地,突闻轰隆一声,天际线迸发出刺目白光,他仓皇回首,沈珺被日色淹润的瞳眸亦回望过来,耳畔是青竹平静至极的语调,平静到如降雪初日的霜面般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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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没有小白孤身仗剑的魄力,亦没有你纵马云游的潇洒,而你问我何必执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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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缓缓落下一子,此举使洛肴视线移回棋局之上,才发觉自己无意间落下的数子,竟将棋面推向三劫循环的和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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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冷汗一瞬透湿脊背,此局正蕴含妖道独有的劫争之力。白芒荡却稠雾,是月入太微,长空无云,唯半悬的残日流照万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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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沉吟着道:“可我哪里都不能去,也哪里都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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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掌成拳,“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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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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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以手抵着唇,剧烈咳嗽起来,俯首时后背凸出尖削的轮廓,肩胛骨像两把张开的剪子,好像要将衣料都挣破似的,少顷他以指揩去唇边鲜血,低低吟笑:“只不过现在,我们谁也离不开这座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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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9章 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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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与文叔武叔、张婶刘伯相处的时间远比他和沈珺长得多。从前他们卧夜长谈,青竹曾道文叔家乡在河南道,不幸村中犯了时疫,一族人全死绝了,唯文叔出门贩葱逃过一劫;武叔祖上五代前军功显赫,不过两百来年过去早就没落,双亲早亡,兄弟皆战死疆场;刘伯是郁郁不得志的穷酸书生,三考三落,自觉无颜再见父老,遂背井离乡;张婶也算闺中秀女,不愿嫁痨病商贾冲喜,逃亲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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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无日月,往昔的青年淑女,在牵起他们双手之时,就已生了两鬓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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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虺蚺在抱犊山的时岁还要更长一些,青竹说他根本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个日夜,只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山中什么也没有,唯有一方道观和几个孤零零的老头子,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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